吕恒端着药罐,一副憨憨厚厚,与世无争的表情。
他用一种少年特有的涉世未深的质朴的眼神打量着曹操,发现曹操的面色较为黝黑,而且肤质粗糙,是一种饱经战火,充满沧桑的面孔,并不是像白面书生那样长着一张精致的白净面皮。
吕恒之所以近距离打量曹操,其实是在试探有没有近距离击杀曹操的可能性。
这种念头在吕恒的脑海中电光石火一般一闪而过,依仗他在特战队多年的经验,在这个地方徒手击杀曹操的可能性几乎是零。就算是他完整无缺地穿越过来,拥有在特战队训练得极其健硕的体质和极其敏捷的身手,都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因为曹操身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仅侍女还有仆人就有二十多人,而且从他们的神态可以看出,这些人全都对曹操忠心耿耿。除此之外,这间卧房的外面还有三四十个全副武装,极其健壮的军士,一旦房中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这些人会立刻冲进来。
吕恒正在思忖之时,曹操眼光一闪,抚着额头问吉平道:“你的药童怀抱药罐,是何用意……?”
吕恒的目光刚与曹操锋利的眼神相对,心中不禁一惊,赶快挪开了目光。
吕恒心想:难怪曹操是大名鼎鼎的历史人物,看来真有两把刷子。自己身为特战队员,专门进行过精神和心理方面的训练,有着极好的心理素质,为何与曹操只对视了一眼,就感觉自己的心思仿佛被人家看了个透透彻彻一样,莫名的竟有一些心虚。
吕恒毕竟是特战队员,转瞬间就调整好了心态,面带笑容地说道:“相爷,小人听了相爷的话,感悟颇深,的确,君有疾,臣先尝,父有病,子先尝,这药,就由我替师父尝吧。”说罢,吕恒端起药罐咕咚吐咚地喝了起来。
吕恒一边喝一边想:慢毒也是毒,吉太医,来之前你可说了你有这种慢性毒药的解药,别回去之后,拿不出解药,可就把兄弟我坑苦了。
见吉平师徒二人毫无避忌地将汤药一饮而尽,曹操内心的疑虑顿时消去大半。
曹操由两名侍女扶着,勉强站起身来,面带歉意地说道:“老夫为了江山社稷呕心沥血,紧要关头不得不杀伐果断,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他们的家人、族人或门客隐于暗处,时刻想谋害老夫,老天不得不时时提防。吉太医,刚才老夫言语不周,得罪之处还望先生见谅。”
吉平道:“相爷,下官对相爷忠心耿耿,绝不敢做谋害相爷的事。相爷,您看这药……”
曹操道:“那就有劳先生再煎一副,老夫这就用药。”
听了曹操的话,吉平感觉机会又来了,向吕恒递了一个眼神,吕恒会意,师徒二人再次为曹操煎药。这时,又有几位曹操身边的近侍赶过来帮着煎药,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警惕性比刚才弱了许多,第一次煎药的时候,仆人围在吉平还有吕恒的身边,好几双眼睛犹如360度无死角的监控摄像头,时刻盯视着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得亏吕恒眼明手快,电光火石的瞬间,甩了一下衣袖,自然而然地将毒药酒了进去。
第二次煎药,几位仆人放松了警惕,不再怎么关注吉平还有吕恒会否在药中下毒,反而仔细询问吉平各种药物的配置比例以及煎药时应当掌控的火候。
吕恒趁其不备,将另一支袖中的毒药全都洒在了药汤之中。
吕恒一边煎药一边想:别人都喝酒斗酒,我今日和曹丞相比着喝毒药,看看谁比谁更能喝。
恰在此时,殿外一名军士禀告:“曹将军、夏侯将军到。”
卧房的大门打开了,传来了铿锵有力的走路声音,转眼间,两名身高八尺,全身金甲,身材极其雄壮魁梧的将军走了过来。
吕恒询问了身旁的人,方知来人正是曹洪和夏侯惇。
两人进来后,并没有询问曹操的病情,而是直接说道:“启禀丞相,有重要军情,宛成张绣暗中联络刘表、袁绍要来犯境,前锋已开始行动。
曹操听后,怒道:“张绣是什么东西,我不去讨伐他,他竟敢来犯我。曹洪、夏侯惇,你二人召集本部兵马,听候调遣,老夫要连夜开拔,讨伐张绣。”
“是!”曹洪,夏侯惇领命而去。
曹操对身边的仆人道:“来人,取我的甲衣来。收拾行装,随我出征。”
吉平见曹操要走,连忙道:“丞相,汤药马上就煎好了,用了药再走吧。”
曹操强忍疼痛道:“军情紧急,不容迟缓,吉太医,将你的药方留下,让府中的下人们随军煎药吧。如有所需,我会再去唤你。”
说罢,曹操挥了一下手,示意他们离去。
吉平和吕恒离去后,曹操在仆人的搀扶下,又晃晃悠悠地躺回到床上去了,对身边的人说道:“快,照吉平的方子,煎一副药给我喝。还有,告诉曹洪、夏侯惇两位将军,让他们严守边境,不可轻举妄动。”
从丞相府出来后,吕恒终于明白了后世影视剧中的曹操说过的一句话:孤之所以能纵横天下数十年,凭的就是一句话,那就是从来都不相信任何人。
回到了国舅府,伏完、董承等人听说曹操果然让吉平为其试药后,无不惊出一身冷汗,众人对吕恒的预知能力无不由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