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董承董国舅的书房之中还亮着灯火,侍郎王子服、议郎吴硕、将军吴子兰和校尉种辑仍在商议事情,门外响起了吕恒的声音:“国舅爷,吕恒有要事禀报。”
董承挑帘而出,站在门口,面带愠色,说道:“吕恒,我刚刚抬举了你,你不可恃宠而骄,我反复叮嘱过,我们在书房商议事情的时候,任何人不得靠近,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能明日再说吗?”
“国舅爷,秦庆童跑了。”
“我当是多大的事啊,跑就跑了吧,省得我犯难如何处置他呢?”
“国舅爷,此人逃走,如不追回,必成大患。”
“量此匹夫能成什么大患,不必过于担心,你先退下,去做你的事吧。”
“国舅爷,此人去丞相府告密去了,告发国舅还有几位大人奉衣带诏密除国贼的事情。”
听到衣带诏三个字,董承一惊,衣带诏的事情是他的核心机密,没想到竟然有人知道了。
这时,校尉种辑从房中出来,“唰”的一声抽出了悬挂在腰间的宝剑,指着吕恒道:“国舅,此人既然知道了衣带诏的事情,绝不可留,看我杀了此人,以除后患。”
王子服和吴硕相继而出,用极其警惕的目光望着吕恒。
见种辑提剑要杀自己,吕恒赶忙说道:“且慢,诸位大人,吕恒不才,愿同诸位大人一同剿除国贼,告密之人现已逃走,情况万分紧急,来不及细说,请诸位大人同我一起去捉逆贼。”
董承挥了挥手,种辑收起了自己的佩剑。
吕恒将秦庆童和云英在柴房见面的事简要说了,接着道:“城中巡夜的官兵不少,如果派多人去追,恐怕会引起官府的注意,我愿一人去擒秦庆童,诸位大人只需安排一辆马辆在相府附近接应即可,然后……还有,府中的云英正在收拾物品,准备逃走,须立即将她擒住。”
董承道:“好,事不宜迟,就按吕恒说的办。”
秦庆童从国舅府逃出来之后,一路小心翼翼,躲躲闪闪,生怕被巡夜的官兵抓获,再将他送回国舅府,那样他的下场一定会非常残。
秦庆童很有头脑,他要告发的是事关重大的机密大事,他只有见到相爷之后才会说出,告诉别人他都不放心,因为他要吿的这件事情连当今天子都包括其中。
秦庆童趁着夜色,提心吊胆地来到了相府附近,远运望去,一片宏伟的建筑笼罩在一片明亮夺目的灯火之中,与天空中的璀璨星光相互辉映,给人一种高高在上,庄严浩瀚的感觉,纵然是皇宫与这里相比也要黯然失色一些。
相府的大门前分左右站着两列身材魁梧,银盔铜甲,全副武装的兵士,皆是相府的家将。除此之外,在相府门前广阔的广场上,还有来回巡逻的官兵。
秦庆童躲在正对相府大门的一道长达数百丈青石为基,汉白玉为体的宽大照壁墙后面,踌躇不前,思忖着如果被相府的人拿住后,该如何作答,才能获得信任,见到相爷,得到赏赐。
想好了对策之后,秦庆童整理了一下衣衫,准备朝相府大门前奔去,他的目标是全力以赴、不顾一切地向前冲,能被相府大门前值守的家将拿住,也绝不能落入巡守的官兵手中。
秦庆童鼓足勇气,从照壁墙后面闪身出来,正准备上前的时候,后颈处突然遭了一记猛击,当场昏了过去,紧接着来了一辆马车,马车的车厢用厚厚的黑布包裹,一位穿着夜行装的黑衣人将秦庆童拖上了马车……
“大人,此人还昏迷着呢。”
“找一盆冷水过来,浇醒他。”
秦庆童迷迷糊糊的,突然脸上被浇了一盆冷水,浇了一个透心凉。
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两名全副武装的兵士正蹲在他的左右两侧,用冷冷的目光盯着他。
“大人,他醒了。”一名军士说道。
“把他拎起来,让他跪在下面,回本官的话。”秦庆童的头顶上传来一声浑厚而又冰冷的声音。
秦庆童被两名军士一把拉了起来,然后在他的后膝处踢了一脚,刚刚起身的秦庆童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秦庆童柔了柔双眼,发现他现在置身于一间颇为空旷的房屋之中,好像是一间大殿,正对着他的是一条长长的木制条案,有点像府衙里面县官老爷升堂问案的木制条案,只不过条案后面坐着一位银盔铜甲的小校,在这位军官的身后是一个高大的木制屏风。
除了在秦庆童身边左右两侧的两名军士外,在不远处还站着两位军士,同样银盔铜甲,和丞相府门前家将的穿戴一样。
坐在上首的军官一拍惊堂木,大声说道:“大胆贼人,在相府随近逡巡,想入相府偷盗吗?赶快从实召来,免得对你用刑,遭受皮肉之苦。”
“啊……哦……不……军爷,误会,误会呀,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入相府偷盗,我来这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相爷禀报。”
“我乃相府家将,有什么事情可对我说,如果确属重要,我可以代为禀报。”
“不行,我要说的事情十分重要,只有见到丞相的面我才会说,不见丞相我是不会说的。”
“放屁,你是何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