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块石头,她几度张口,才勉强凑出一句完整的话。
隔着两三米远,顾西辞站在原地没说话,冷冷地盯着她,眼神好似锋利的冰刀子一般,落在她身上,戳的她心口一痛,有一瞬间的呼吸困难。
绕是如此,她还是艰难地朝他迈着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丢下我跑了吗?还问这些做什么?”
男人一句冷淡到没有任何温度的话落下,成功让简思刚迈出两步的脚停下。
她有想过顾西辞会怨恨她,不过她以为时间可以冲淡这一切,只不过没想到,他们的重逢来的这样快,顾西辞的恨,来的这么浓烈。
仅仅是这副形如枯槁的模样站在她面前,她就难受的心如刀绞,更别说他阴冷的眼神和冷漠的话语,似乎要将她一点一点凌迟。
胸口的酸楚一路向上蔓延到喉咙,到鼻尖,眼眶一热,她哑着嗓子开口,“不要这样……你可以怪我,但是你不能这样对你自己……”
顶着着男人刀子似的眼神,简思一步一步挪到他面前,颤抖着手摸上他颧骨突出的脸,眼泪在一瞬间夺眶而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不是应该渡过盛大的成人礼,和公主订婚拥有幸福的生活吗?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顾西辞一脸阴沉地盯着她,一字一句质问,嗓音冰冷刺骨,“
这不是拜你所赐吗?我明明告诉过你的,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听呢?”
男人用力扣紧她的手腕,力道大到最后两个字的尾音都在颤抖。
简思的五官在一瞬间扭曲,有种手骨就要被他生生拧断的错觉。
“疼……”
她不受控制的低声求饶,男人却冷着声音咬牙切齿地反驳,“有我痛吗?真想把你的手脚都拧断,让你跟我一样痛,让你永远记着这痛,以后就不会轻易丢下我离开了。”
说着,他的手暗暗加重力道——
“顾西辞!”
简思痛叫出声,下一秒,手腕就被他松开,身体却被他牢牢抱紧,紧的她几乎喘不过气。
“西辞,快放开我,有什么话我们好好……唔!”
话音未落,嘴巴被人狠狠咬住,不带任何重逢后的温情,只有深刻的怨恨——
唇瓣一阵刺痛,不过两秒,她就尝到铁锈般的血腥味,她下意识的拧眉,然而不等她抬手拒绝,就听到顾西辞牙咬切齿般,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你休想!”
“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今后无论你去哪里,都必须带着我,只能带着我!”
“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死在一起,把我们的骨灰都掺在一起……”
“你在胡说什么?”
简思皱着眉打断他,却又被男人哑着声音打断,“我没有胡说,所以不要再丢下我,否则我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事,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颤抖的
尾音从牙缝间挤出来,带着股说不清的狠戾。
简思无端地心尖一颤,莫名感受到一股威胁。她试着活动了一下顾西辞狠狠拧过的手腕,还有点痛,但好在骨头没事,刚刚有一瞬间,她好像真的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一样,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不管怎么说,顾西辞都不会伤害她的。
眸光闪了闪,她抬手抱住顾西辞,感受到大衣底下包裹着消瘦身体,眼底滑过一抹心疼,“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不是……”
“不是应该已经订婚了?”
男人冷笑着接过她的话,削薄的唇微微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眼神愈发幽暗深邃,一字一句地往她心口扎针——
“我已经拒婚了,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了那位公主。当时我正躺在病床上,因为一气之下喝了温妮夫人交给你的药,被送到医院洗胃……”
“拒婚的代价是,我被霍勒斯家主关了起来,不知道关了多久,滴水不进让我的身体承受不住地晕了过去,再醒来,我就被关在医院了……”
“最后,是我妈偷偷放我出来,还给了我你的地址……”
言语,是最微不足道又最伤人的东西。
顾西辞轻飘飘的几句话落下,却把她的心口扎的千疮百孔,又像是破了一个大洞似的往外涓涓冒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明明是为了你好,不想你跟我一起受苦……”
“所以呢?你觉得我现在这副模样,是你要的好吗?”
顾西辞摊开双手,向她展示着自己。
男人的音量不大,却犹如千斤重的石头压在简思的心头,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会这样……”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然后又被顾西辞一把拽进怀里,贴着她的耳朵低声喟叹,“不要嘴上说着为我好,做的都是伤害我的事,要是真的为我好,就按着我的意思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