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
盯着紧闭的房门发了一会儿呆，秦胭心里有点别扭，怎么感觉有点被套路的意思？沈括简直像是在刻意给她制造机会一样，不会他现在正趴在门口偷听吧？
他会吗？
悄悄起身去门口看了一眼，确认无人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摸出枕头底下的手机，找出秦女士的电话号码，做了好几分钟的心里建设，才拨出电话，很快就被对方接起——
“你个死丫头，昨天晚上突然打我电话，又突然挂我电话，你是想干什么？”
“跟你做的事比起来，我算的了什么？”
秦胭一张口，还是压不住自己的声音，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嘲讽惹得那边的秦女士直皱眉，“嘿，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呢！”
“好了。”
秦胭无意与她掰扯，直奔主题，“你不就是想要钱吗？钱，我可以给你。”
“这不就对了吗？你早该……”
秦女士的话还没说要便被秦胭打断，“但我也不是白给你，为了防止再有下次，你必须把你手里所有的照片给我。”
“什么照片？”
“到现在你还在跟我装蒜？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不清楚吗？”秦胭眉头皱紧，声音透着不悦。
那边的秦女士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嗐！不就是照片吗？给你给你都给你。那你的钱什么时候给我啊？”
秦胭叹了口气。
“我现在不在京城，等我拍完戏，下个月回去再找你，这段时间，你不准在网上乱发东西！”
“下个月？怎么还要这么久？你就不能现在打给我吗？我保证不再网上乱说了。”
“你就这么着急吗！？连这十几二十天都等不了？”
秦胭忍不住提高音量，低吼出声。
那边的人也只好妥协，“好好好，我等我等，那你可要快点。”
“……”
见她不说话，秦女士又接着道，“行了，没什么事那我就挂了。”
“等等！”
秦胭喊住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该怎么开口？难道时至今日，她还对这个女人抱有期待吗？在她对自己做了这些事之后……
她一直以为，一个母亲爱自己的孩子，是与生俱来的本能。虽然爱的方式各有不同，或单纯，或复杂，或者宽容，或者强制，甚至还有不少极端的个例，但从出发点总是为了孩子，但是秦女士……
她已经找不到理由在替秦女士解释了。
那边的人等了半分钟，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到底说不说啊？”
秦胭咬了咬唇，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句话，“……那些照片，你是从哪里得到的？那件事……你又知道多少，什么时候知道的？”
“照片？当然是我自己拍的，你在说……”
“什么？你自己拍的？”
秦胭连忙打断她的话，“不可能，怎么会是你拍的？你根本就不在现场，你怎么会拍到？”
“哎呀！你别管那么多，反正是我就行了，我还有事，先不说了！”
“等等！你要是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给你钱的！”
“哎呀！你到底要我说什么啊？”秦女士的语气变得不耐烦，甚至还透着两分心虚。
“跟我说清楚，这照片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秦胭忍不住拔高音量，她心里忽然出现了一个让人兴奋的想法，但是又不敢确定，她怕自己会又一次失望。
“我不是都跟你说了，是我自己拍的，有什么问题吗？”
呵！问题可大了，那些照片根本就只是张国政一个人拍的，当初秦女士刚刚二婚不久，张国政时常背着秦女士给秦胭买零食买衣服买礼物。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背着大家，但是还是遵守了约定，谁都没有说，连沈括都没有。那个时候，她是真的以为张国政是个好人。
“呵！”
秦胭捏紧了手机，冷笑一声，“再继续撒谎的话，我保证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你！我怎么生出这么个东西！”
秦女士气急攻心，不由地骂了一句，见秦胭不说谎，心里一慌，扯了扯嘴角，不情不愿的开口，“好吧好吧，我承认，我不知道什么照片的事。”
“那你为什么说网上的事是你做的？”
“我、我就是在网上发了一个关于你的帖子，结果你一打电话就一直问我照片的事，我看你那么紧张，好像很在乎的样子，索性就承认了。”
“原来……竟是这样……”
秦胭轻叹一声，一时间竟然有些百感交集，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该庆幸，难过的是嫌疑人不是她，庆幸的是，还好不是她……
耳边再度传来女人的声音，“笑什么？你别忘了我的钱，你……”
没等她说完，秦胭直接切断了通话，又将这个号码，重新拉进黑名单里。
果然，她昨天被气昏了头，忽略了很多小细节，最重要的是，如果秦女士真的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知道张国政对自己有那样龌蹉的心思，就算……就算她不向着自己，依照她的脾气，也早就闹得鸡飞狗跳了，那还有心思这么平静地跟她在这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