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的眸光暗了暗，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薄唇微掀，“跟秦胭没关系，我只是单纯不喜欢被别人窥探隐私。”
“而且就是因为你最近表现良好，继续留在这里实在是太屈才了，S市那边的分公司刚成立，正好还有个管理者位子空缺，我觉得你很合适。”
“……”
余诗秋双瞳一紧，如果说刚刚她对沈括不会开除她还有几分自信的话，现在听到这番话没由来的产生一丝恐慌。
因为沈括从容不迫的样子，并不像是临时起意，更像是蓄谋已久——
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认真的。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越发清晰，余诗秋一下一慌，“我不去S市，我爸妈只有我一个女儿，他们也不会同意我去S市的……”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情急之下，她居然忘了，沈括虽然在人前立的是尊师重道的人设，但实则这里面究竟几分人情，几分世故，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况且，公司创立之初，沈括颇受诟病攀高枝，所以最不喜别人拿她爸来压他。
只见沈括滑动鼠标的动作一顿，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声音更冷淡了，“所以我这次只是让你回去休息两天，让你冷静冷静。”
“记住，以后不要再插手我的事，不要再调查我，也不要再调查秦胭。”
扔下这句话，沈括又重新看向电脑屏幕，余诗秋垂在身侧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还是捏着拳头出去了。
直到办公室的门被轻轻阖上，沈括才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眉心，拿起手机一看，是几天前秦胭发来的消息——
【节目组收手机，没办法联系你了，要注意休息，注意身体。】
【去奶奶那里的时候，记得帮我给奶奶带束花，告诉她我很想她，马上就回去看她。】
【不许背着我和余诗秋眉来眼去，等我回来，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沈括没有给予回复，当时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好笑，公平竞争么……嘴上说着要重新开始，结果转眼自己就跑没影了？
垂了垂眸子，敛去眼底的一抹黯色，随手将手机扔在一旁。
——
为期二十天的封闭式管理生活终于结束了，秦胭总算可以松了一口气。
这节目打着旅游的名义，实际就是想看大家撕逼，每个景点的费用给的都不多，大家又都各执己见，除了第一天和最后一天，没有一天不是在争吵的。
录制一结束，他们就各自回去了，连导演组请吃饭，都没几个人去。
秦胭倒是去了一趟，吃了点东西就回来了。
拿到手机躺倒酒店床上的时候，她就给沈括打了个电话，那边也很快接起，“喂？”
熟悉的嗓音传过来，让她莫名觉得心安，“你怎么还没睡？是不是又在熬夜？”
“没有。”沈括面不改色地回她。
秦胭努努嘴，“我都听到你敲键盘的声音了。”
“我的意思是现在才十一点多，不算熬夜。”
沈括解释了一下，又岔开话题，“你什么时候回来？”
秦胭嘿嘿一笑，“是不是二十天不见，突然发现自己还挺想我的？”
“……你是不是喝醉了？”
“没有，就喝了几杯，不会醉。”
虽然没完全醉，但也有了几分醉意，说话的调子都比平时拖长了一截。
沈括下意识皱眉，“连个助理都不带，就敢随便喝酒？”
“放心，我装醉来着，真有哪个不长眼的过来骚扰我，我就发酒疯装吐，这么多年下来，效果还不错。”
沈括一怔，其实也没必要惊讶的，娱乐圈的日子，总是不太好过。
他还没张口，那边的秦胭又小声嘀咕着，“你怎么也不心疼心疼我？”
她的嗓音又低又软，带着几分含糊不清，听着仿佛在撒娇一般，沈括都能想到她在那边撅着嘴巴的模样。
“……这不是你自己选的路吗？不想这样，为什么还要回娱乐圈？”
躺回椅子里，沈括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捏着支钢笔细细摩挲。
“我要赚钱的呀！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不赚钱怎么养活？我又没有个有钱的爹，好不容易傍上个大款，还是在他最穷的时候傍上的……”
“……”
沈大款气笑了，“你可真出息。”
秦胭没理会他的嘲讽，只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也不知道我前男友现在还愿不愿意让我傍回来……”
“……”
沈括心神一动，手中捏着钢笔忽然滑落，发出清脆的响声，惹得那边的秦胭紧张起来，“怎么了？你是不是摔倒了？还是哪里又磕到了碰到了？”
语气的紧张担忧听起来情真意切，好像十分担心他一样。
沈括忽然想问问她这五年去哪儿了，怎么会有人带着满腔爱意消失，五年后又带着一颗情真意切的心突然出现，无缝衔接，好像她这五年的不闻不问都是假的一样。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解释了一句，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
秦胭回了京城，第一时间去看了奶奶，因为不是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