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秦胭洗漱完毕,一打开门,对着斜对面紧闭的房门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迈着步子走过去。
她没必要为了一个似真似假、没头没尾的梦,跟一个还在生病的人生气。
手握上门把手,秦胭深呼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推开房门的同时,露出一道浅笑,“你今天好点了吗——”
话音一顿,她忽然发现偌大的房间内空无一人,被子叠放整齐的堆在床头,秦胭眉头一皱,都不去找了,直接去了书房,但是推门一看,居然也没有人。
“陈妈,你看到沈括了吗?”秦胭下楼时正好碰到陈妈,连忙开口问。
“沈先生?沈先生一早就去了公司,好像遇到点急事要处理。”
“什么急事不能等病好了再去?陈医生都说了不能过度劳累,他这样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老了看他怎么办!”
秦胭皱着眉小声嘀咕,却被陈妈耳尖的听到了,于是附和道,“可不是嘛!我也劝过沈先生,让他不要总是熬夜,当心自己的身体,可我们的话沈先生哪里听得进去呢?所以只能靠秦小姐多劝劝了。”
陈妈刻意拖长的语调,语气意味深长,秦胭却被别的吸引了注意力,“他以前也总是这样熬夜吗?你不是每天晚上回去吗?怎么知道他熬夜?”
陈妈叹了口气,“沈先生以前熬夜可比现在狠,经常通宵,我早上来的时候还在书房,不光熬夜,还喝酒,总是出去应酬,喝得醉醺醺的回来,经常直接躺在客厅沙发上就睡着了。”
“他一直这样没人说吗?”秦胭皱眉,她一直以为沈括表面看上去衣冠楚楚,人又聪明又有手段,是人人艳羡的成功人士,没想到他似乎过的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好。
“我和陈医生都说过,可是沈先生不听,我们能怎么办......”
陈妈的语气听上去也是颇为无奈,“那样熬夜喝酒,身体哪里受的住?陈医生那会儿总是往这跑,最严重的一次,把自己喝到胃出血,陈医生都没办法了,只能送医院了......”
“不过后来沈先生的长辈似乎劝了他,后来就慢慢好了点,熬夜少了点,喝酒也没有以前那么凶了。”
短短两句话,听得秦胭心惊肉跳,她只以为自己这几年过的不好,从来没想过沈括会过得不好,可单单是喝酒喝到胃出血,她就可以窥见沈括过得有多艰辛,他的成功不是一蹴而就的,起码远远没有看起来那么顺利。
秦胭不禁又想到,如果说分手之后的沈括都是如此,那么分手之前,创业初期的沈括应当过得更加艰难,但记忆里,她似乎找不到什么照顾沈括的片段,就连第一次照顾生病的沈括,都是在这两天——
秦胭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忘记了,或者说错过了什么——
在她吵着要去约会打断沈括和别人通话的时候,在她生理期难受,想让沈括在家陪她的时候,在她因为嫉妒,让沈括开除女员工的时候......等等!她让沈括开除过女员工?她怎么不记得!
就在秦胭想要从脑海里提取相关记忆碎片的时候,大脑神经像是打了结一般绞痛,她难受地扶住额头,却摸到一手冷汗,身体也因为疼痛变得摇摇晃晃。
“秦小姐,你没事吧?”
陈妈见她忽然脸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的模样,心下一惊,吓得连忙上前搀扶住她,紧张道,“是低血糖吗?我扶你坐下休息,然后去拿点吃的给你。”
秦胭被陈妈扶到客厅沙发坐下,可她没了力气一般直接歪倒在沙发上,像脱了水的鱼一般,张大嘴巴,大口大口的换气。
“来,秦小姐,吃口蜂蜜。”
陈妈扶起秦胭的身子,喂了她一勺蜂蜜,不一会儿,见她的眼神渐渐清明,喘气也不再靠嘴巴了,陈妈也松了口气,“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好点了?”
呼吸慢慢平稳下来,原本突突直跳的心脏也渐渐有了规律,秦胭满头大汗,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谢、谢谢陈妈......我好多了已经。”
女人的嗓音听起来轻飘飘的,没什么力气,不过到底人没事了,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跟沈先生交代。陈妈长吁一口气,这才惊觉自己刚刚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秦小姐快去吃点东西吧,低血糖的人,怎么能不吃早餐呢。”
秦胭没有解释自己不是低血糖,任由陈妈扶着去了餐厅,虽然不是低血糖,但是吃了点食物下肚,身体的确舒服了很多。
什么都没有想起来,还让自己白白遭罪,到底她封闭了自己哪些记忆呢?她跟沈括又是怎么分手的呢?
意识到自己又在想这些,秦胭连忙甩甩头,不让自己去想,视线却不小心瞥见厨房里正在洗碗的陈妈——
餐厅和厨房是由透明的推拉门隔开的,除了做饭,一般都是拉开的,所以秦胭可以清楚地看到陈妈手里在洗的是一个砂锅,下意识地脱口问出,“砂锅昨天不是被我砸了吗?怎么又有一个?”
陈妈闻言回头,对着秦胭亮了亮自己手里的砂锅,“这个啊,这是昨天余小姐带过来的川贝雪梨,沈先生一直都没吃,今天早上我问他还要不要吃,他让我扔掉,我想着这个砂锅还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