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朝会之时,听着诸大臣的奏报,崇祯颇感疲倦。
正待宣布“有事早奏,无事退朝”时,突然言官中一人越班而出。
“臣有本奏!”
坐在皇位上的崇祯挥手道,
“讲!”
“臣弹劾那灵山卫指挥使黄天正,飞扬跋扈,家教有亏。其悍妻纵恶奴斩上官家丁,且阻上官于灵山卫,所属琴岛千户所搜寻……”
随着那言官说的口沫横飞,崇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挥了下手叱道,
“不要讲了,那黄将军小小少年,于豫州一次、两次大胜反军。况且又有除旱、平疫等法上奏,尔等诋报上不曾看见么?”
话虽如此说,但崇祯心中明白,朝堂诸臣对于上下分寸极为重视。
那黄天正之妻,为了捍卫家里秘方之行虽然无错,但于官面而言却说不过去。
果然崇祯皇帝话音才落,朝臣中又有人高呼,
“臣有本奏!”
说着那出班说话的是,是文选郎中吴昌时。
文选郎中可不是管文书的,这官位属于文选清吏司的主官,掌官吏班秩迁升、改调之事。
是为百官必巴结的角色,尤其他是首辅周延儒一党。
对他崇祯就要客气许多,他挥挥手放缓口气,
“吴郎中请讲!”
“皇上,所谓长幼有序,尊卑有等,家之福也,不知礼无以立。皇上,纵使那黄将军有些微功劳,便恃才傲物,不敬上官此风断不可长!”
随着文选郎中出言,更多官员出来,
“臣附议”
“臣附议”
“臣亦附议”
一时间朝堂之上,人言汹汹,全是对灵山卫指挥使黄天正不利的言论。
有心替那个黄天正再说两句,可看着群臣嘴脸,崇祯一时之间亦感有心无力。
好在这时还有人出来秉公直言,
“臣有本奏!”
展目望去,崇祯意外的发现,却是总督京营大帅李国祯,
“皇上,黄天正少年英杰。于豫州之战傅督麾下屡次获胜,擒革左五营大贼争世王贺锦、左金王蔺养成。”
说到这儿,扫视一眼那些跟风弹劾的官员,又接着说,
“据傅督所说,连总兵贺人龙阵斩罗汝才,亦是由他相助之下才得成功。不说别的,只此大功便是我朝未有之阵上英豪。”
说罢看着弹劾诸官,面有傲色。
的确在朝堂之上,武官们比起文臣地位要差上许多。
尤其在讨要兵饷、皇粮时,甚至在户部的一些郎官面前,有总兵自称“狗腿”以为荣。
“皇上,讨贼连败,那黄将军力挽狂澜,哪有不奖反要弹劾的道理。如此以往,又哪有勇将阵上用命,臣请皇上三思!”
此番言论说的崇祯暗自在心中点头,为了儿子在军中的名声心喜不已。
只是他身为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皇上,不好直接表态就是。
看了眼李国祯,文选郎中吴昌时极力反驳,
“皇上,纵是有些武勇,也该明白道理。上官寻查海寇,本是职责之内事物。那黄天正不修其家,纵恶妇为祸。”
说着眼睛盯着李国祯,接着就下了重手,
“臣请皇上将那黄天正与其夫人锁拿进京问罪,有道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才是天理人情!”
果然,大臣中中多人出来的附和,且矛头直指灵山指挥使黄天正。
“臣附议!”
“臣书为吴侍郎说的对,绝不可纵了无法无天之徒!”
文官们的附议之时,一时把刚刚李国祯的话,带来的效果完全击散。
这不禁令崇祯有些犯愁,倘若真的朝议要将黄天正锁拿进京,那儿子还隐在何人身后?
突然武班大臣中一人出班,声音洪亮道,
“皇上,臣有本奏!”
抬眼去看,却是京营大将黄得功。
只点点头,心情不好的崇祯一言不发。
“皇上,今是轮我营值守。微臣上朝时得报,那灵山卫指挥使,显武将军、骑都尉黄天正,解了一干相互勾结的反军将领与腐官入京。”
这一消息如同重磅炸弹一般,在朝臣中顿时炸的“嗡嗡”议论之声四起。
“叭、叭、叭、叭”
害的朝堂上的太监,连甩四下净鞭,才断了那“苍蝇开会”之声。
这消息更令郁闷的崇祯心中大喜过望,干脆就玩了个“朝堂会审”。
“黄将军,即人犯已到你营兵手上。不若就押到殿上,情由曲直一问即知,亦省得大家争论不休!”
才一说完,那文选郎中吴昌时立即跳出来阻止,
“皇上,那些儿犯坐囚车要笼来京,又未经刑部审问。不若押入大牢,由刑部问过之后再说!”
可得了势的黄得功却不想如此,干脆大白话说,
“吴侍郎,下官适才见大家对那宣武将军多有偏见,恰好他解来的人犯早已经审的清楚。画押口供相关人犯俱全,而且……”
说到而且的时候,黄得功脸上竟然显露出一丝羡慕的神情来,
“而且,那显武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