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北地, 都笼罩在金铁南征的阴霾下。
要么,加入两大阵营,参与其中;要么, 瑟缩在角落, 等待胜利者主宰他们的命运。
不管哪一种, 众人的目光,尽皆集中在两军交战之地, 任何风吹草动, 都能引起北地震荡。
故而, 金铁阵营在联盟折戟沉沙, 损失两名神赐勇士, 近十大地行者, 中高级战士损失不计其数的消息,甫一传出, 便以可怕的速度, 遍传北地。
钯被铑留在部落坐镇,听闻金铁溃败、锰身死, 怒发冲冠。
刚换新不久的兽骨椅, 在他的怒火碾压下, 寸寸粉碎。
铑的眼神,阴鸷得可怕, 置于扶手上的枯瘦双手,紧紧握住,握得筋络根根凸起, 虬结在皱巴巴的皮肤下,像一条条纠缠的怪虫。
他们小看了联盟,更小看了那个避居林海, 此前千百年,不显声明的深绿。
那些金铁看不上的小部落,不但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暗通款曲,结成庞大的部落联盟,还秘密研究出拔除巫术污染的方法,废了他们最大的杀招。
以为深绿只是实力不错的中型部落,却不想,那是个兵悍将勇,尤擅于谋的强大对手。
深绿与诸多联盟部落的默契配合下,打出一场场寡敌众、弱制强的漂亮战斗。
随着思考,铑一点一点,压下汹涌翻腾的情绪。
“阿钯。”
一如既往的平静声音,打断了钯困兽般的咆哮与宣泄。
安抚住钯的情绪后,铑叫来守门的战士,让他通知各部执首,来神庙议事。
铑巫的视线,从各部执首,以及隐在暗处多年,除了少数人,没人知道的金铁高手身上,一一扫过,须臾,开了口。
“南征溃败之事,大家都清楚,其中细节,我不多说了,重要的是,接下来要怎么做。”
“再战!这次我亲自领兵!”
不等“做”字音尽,为怒火灼烧得几乎没了理智的钯,抢先道。
金铁处在北地第一大部位置上,已经很多年,傲慢与荣誉感,刻进了他们的骨子里,钯话音方落,附和之人已过半数。
铑想听的,却不是这些,刚要说什么,脸色骤变、双眼大铮,紧接着,呕出大口混着肉沫的黑血。
同一时间,金铁部落碑与图腾柱“嗡嗡”而鸣,圆融的能量与气场,开始相互排斥,规则随之缭乱。
能量受到混乱规则的影响,变得无序又暴烈,整个金铁部落,包括图腾能量辐射圈,异象频发。
金铁化沙,被能量风暴裹挟着,到处肆虐;大地崩裂、草木飞长,摧毁篷屋居所。
普通人哭叫慌张,不知所措;战士们血液灼烧,能量失控。
一弹指的功夫,金铁乱成一锅粥,不久前的井然有序,仿佛只是幻觉。
痛、痛、痛!
这是钯,也是每个金铁战士,此刻最真实的感觉。
再强韧的身体,也遭不住庞大的能量,在身体中横冲直撞。
筋脉的胀痛、大脑的刺痛、血管的裂痛……
在失控能量的撕扯下,各种说得清、说不清的疼痛,席卷每一个细胞、每一个神经元,叫人生不如死。
“砰!砰砰砰砰!”
过分强烈的疼痛,逼得钯四肢伏地,嘶吼着、咆哮着,用脑袋一下下疯狂撞地,撞得头破血流,亦不停息。
其他人也不比他好多少。
有的人,在脸上、身上疯狂抓挠,抓得指甲翻起、血肉模糊;有的人双拳紧握,像对付生死仇敌般,一拳又一拳,轰击自己的身体;有的人手持利器,在……
各式各样的疯狂,在神庙内接连上演,整个场面,诡异、血腥,好似某种邪神的祭祀现场。
铑巫双手紧握巫杖,额间巫纹忽明忽灭,抖着干裂的唇,一字、一字,唱出巫咒。
金色能量环,出现在他脚下,缓缓扩大。
钯、执首、隐藏高手、守卫、族人……
随着能量环变大,以铑为中心,金光由近及远,扫过每个金铁人。
“砰砰”声消失,钯维持四肢着地的狼狈姿态,血肉模糊的额头,紧紧贴着地面,流出的血液积了一小洼。
“噹——噹——噹……”
厚重的钟声穿透鼓膜,撞进脑海,砸了金铁人一个措手不及。
“不可能!”
钯猛的蹦起来,怒目圆睁,瞪着北方,仿佛能穿过金铁铸就的神庙,看到被敲响的金钟。
金钟十二响,部落危!
铑巫狠狠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只余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然。
“是返咒!”铑咬字清晰、语速极快的道:“我们猜错了,林海联盟是故意的!故意只拔除部分污染,好留着巫术载体,施展返咒,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林海联盟备战之初,便集合巫者,为处于第一战线的数十部落拔除污染,令金铁图腾无法降临。
铑巫极其重视联盟此举,察觉污染被拔除的第一时间,便前往附加污染巫术的大型巫器所在处,以巫器配合仪式,确定拔除了污染的部落数量。
此后也不曾轻忽,安排学徒,守着巫器,实时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