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要退学?”在厨房忙碌的女人手下不停,一边问坐在沙发里看《僵尸新娘》的女孩。她光着的脚曲起,被拿着书的双手抱着,以这样的姿势蜷坐在沙发一角。黑色的头发刚刚及胸,散落在膝盖上。她长长的睫毛不时眨动,像一把小扇子。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确定。”翻过一页,用书签夹在已看的部分,合好,把书放置在茶几的下层。她将散开的头发用手腕的黑色皮筋扎起,露出两只小巧的耳朵。
“为什么你总爱和我唱反调呢?我希望你好好读书的时候你却说要退学,我让你穿鲜艳点的衣服你却老爱穿黑色的,这个年纪的小孩都这么难搞吗?岑桀妃小姐?”女士洗完最后一只杯子,擦干手上的水渍转过身,手反撑着台面问她。脸上挂着无奈。
“我说过我要帮你洗的,你自己拒绝了,我还难过了一会儿来着。”她靠着厨房的门框看她,发觉她的脸有些黑了,于是正经回道,“关于穿着问题,现在是21世纪了穿着自由了,妈妈您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是吗?我只是这段时间喜欢黑色而已,相信我,过个一两年我就会开始喜欢别的颜色。这是我发现的一个关于‘成长’的定律。”她煞有其事的讲。
“桀妃,我现在不管你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鞋子了,我累了,但是你才17岁,高二都没读完你以后能去干嘛呢?”女士的刘海被从窗口吹进来的风吹落了几缕,细碎的贴着额头。
“妈妈,我不想读了,学校里没有我想要的东西。”她坚持道。
“你才几岁,你知道什么?很多人总以为她十七八岁的思想就可以贯彻她的一生,这是错的,人的思想是随着年纪不断发生改变的。”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我现在只能看到眼前的事,我有的只是我活了十七年积攒下来的生存经验,哦不,或许这压根不是什么生存经验,我只是一只一直生活在您的羽翼下的雏鸟。但雏鸟想要自己去看看世界,用自己的翅膀。就这样吧妈妈,我想去睡会儿,晚上有个朋友要见。”她拖着黑色的拖鞋打着呵欠往卧室走去,身后响起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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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醉汉捂着嘴另一只手抓着酒瓶,跌撞开人群朝厕所“歪”过去。酒吧嘈杂的声音每一秒钟都在撞击着人的耳膜,顶光打下来各种五颜六色的灯照过来,整个场地流动着一种病态的暧昧。
“喂,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
岑桀妃看向她的好友——裴栩。裴栩咂了咂嘴,揽过她的肩膀,笑道:“你都好久没笑过了,来,今儿姐妹陪你不醉不归!”
“啧,我不喝酒。你自个儿闹腾去吧,我要回家了。”岑桀妃一个转身让裴栩的手臂落空,裴栩叹了口气,“你知道你有多不解风情吗?行吧,您老人家回去伤春悲秋思考人生去吧,我要去找我的人生价值去了!”
“你的人生价值,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就对了。”岑桀妃看着她,裴栩看着她,两个人谁也劝不了谁,互相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各自走开。
岑桀妃一路目不斜视穿过醉生梦死般扭动身体的人群,心里烦躁。这时,舞池右边的舞台上突然灯光乍亮,一阵尖锐却悦耳的乐器声响起,桀(由此开始简称岑桀妃为桀)怔怔的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舞台方向,她拨开人群一步一步走近,顿下脚步的同时,她找到了声音来源。那是一支乐队,弹吉他的男生同时也是主唱,另外还有一位贝斯手,一位鼓手和键盘手,全部都是男生,最惹眼的是一头金发的鼓手和穿着铆钉皮外套的吉他手兼主唱。
“hello大家晚上好,我们是雾!乐队。”主唱一开口,场子里的人慢慢地都安静下来,“应英西酒吧,也就是本酒吧老板的邀请,我们来到这里,为大家演唱一首歌曲,祝各位在英西玩的愉快,玩的尽兴。”主唱说完,旁边开始有人尖叫“雾!乐队!雾!乐队!”还有人窃窃私语,“该不会是唱那首他们的成名曲——《your》吧?”然后又是一阵尖叫。
桀捂着被吵得有些嗡嗡作响的耳朵,挪到一个女粉比较少的地儿,总算舒服了些。像这样的视觉系乐队,总是能吸引到不少狂热的女粉,桀这样想着。不过,当她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啊!主唱大人!”的男高音之后,她觉得她错了。男粉丝也挺狂热的呢。
…
“在社会底层不断流浪
灵魂也在游荡
20岁之前的我甚至不敢想
如果能站在舞台中央
.........”
在一阵阵欢呼声中,桀回过了神。
怎么说呢,不仅是好听,更多的是震撼,一种从心里滋生的震撼。
舞台上的男生们走到舞台中间一起鞠躬,这样一比较,除了鼓手之外的几个男生都差不多高,而鼓手比他们略高了一个额头。
也不爱笑。
桀拿出手机,飞快的拍了一张他们的合照,便“艰难”的走出了英西。
在回家的路上,偶然看见一个唱片店。
人生就是这样,总有一些你以前并不关心的东西突然就闯进你的视线和生活。
她走进去,买了一张专辑,封面写着“you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