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呢?”
“我都行,没什么区别。”
陆安把门口的石臼挪到门口,在廊下的阴影里把今天买的各种调料分好比例杵碎再一点一点的磨成粉。
她想好了,辣椒全做粉当调料是不够的,所以她准备熬成辣椒油。
一种葱油一种辣油。刚好两种铁板豆腐。
“爹,要是和陈大爷定做豆腐,他会给做吗?”
“你想要什么样的豆腐?”
“嫩一点的,用小火煎。如果做的好吃我还可以拿去集上卖,我今天瞧着集上没什么人卖现成的吃食,应该能卖出去吧?”
陆氏夫妻听到这话倒是一愣。家里也卖过东西,但都是鸡蛋或者家里产出的果子之类,这豆腐,哪里都能买到,只是煎一下能卖出去吗?
“你今天定的那些个铁板就是要做豆腐的啊”
“对啊,铁板豆腐!可香了!而且我配出来的调料肯定比市面上的都好吃!”
孩子想着为家里考虑是好事,陆氏夫妻对视了一眼决定支持陆安瞎捣鼓。豆腐嘛,只要不煎糊,也难吃不到哪里去。要是万一卖不出去,那就自己留着吃吧。为家里着想的积极性还是不要打击了……
不过当约定的时间到了后,陆景堂在铁匠家里见到成品铁板架子还是惊了一惊的。长这种奇怪的模样?
雇了一辆驴车把锅和炉子都送回来,陆安当天傍晚就跑到了陈屠户家里描述了自己想要的豆腐样子。
西南场的集是每个有八的日子开,就是8号18号28号。下一次开集还有五天。陆安要提前做几板豆腐试试手。更何况自己描述的嫩豆腐也不一定第一次就能做成功,都需要时间来联系。
“大爷,我说的这种难做吗?”陆安满眼期待。
“我估摸着,不难……吧?”陈屠户有点犹豫。
……………………………………
在北方遥远的肃城,李南风回到家后的日子和以前并无不同。又或者是年幼的李南风并不能感受的到不同。
李南风的娘姓柳,名为柳应怜,是父亲李源最为得宠的妾。身为宠妾的柳应怜有着所有宠妾都拥有的东西。直逼正方的待遇,糟糕的名声,众人的仇视。
她还有一个备受夫君宠爱的儿子。甚至正房嫡子都要避其锋芒。
李南风回到李府时,柳应怜中毒刚被救回来,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看了南风一眼就又昏睡了过去。现在还没能和儿子说上一句话。
“爹,我娘她什么时候能好一点?”李南风眼睛里噙着泪看向李源。
“爹请了我们肃城最好的大夫,很快就能醒过来的,你放心。”李源看着南风耐心的说。“去玩吧,别总在屋里待着小心过了病气。爹在这陪着你娘就好了。”
李南风乖巧的应了声是,就低头出了门。
李源看着南风腰上挂着的坠子,一块断了口的破木片,真是配不上身份。但小孩子嘛,总是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随他去吧。
李府很大,柳应怜的院子名叫柳园,虽然在府中,却是和其他后院的园子不同。柳园有自己的厨房,有直接通向前院的路,采买人事都无需向正房报备。
正房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却碍于李源的宠爱没法行动。
所幸柳园的人也不怎么出来,正房的人也进不去,摆在明面上的冲突也就少了很多。至于暗地里的冲突,都说了是暗地里,没被捅到明面上,那自然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李南风还小,不懂这些。
他从柳园的门里出来,想去前院看马,心里烦闷就挥退了下人。
走到半路时感到一阵头晕,于是临时拐进了花园,想找个阴凉处歇一歇。南风在池塘边找了一棵大花树下躺着,这让他想起在周府几个小孩捏的泥人。低垂的树枝繁茂的树叶挡住了阳光,把南风完整的笼在树荫下,好不惬意。
半睡半醒时南风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的还有丫鬟仆妇压低了嗓子说话的声音。
“如今这府里……咱们太太就不管?”南风听着二人在池塘边停下了,在树叶的缝隙里两个人好像把提着的什么东西放在了地上,捶着胳膊站着歇息。
“那边的……怎么管……”回答的人也讲话含含糊糊的。
“咱们太太可是明媒正娶的正室!”一个年轻点的声音有些气愤的压着嗓子讲。
听到太太,正室,南风明白了是正院的人,于是闭上眼睛准备接着睡。他心里并不喜欢正院的太太,那个女人见到自己总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状态,而且每次听到自己喊娘时脸上的表情总是很复杂,南风看不懂。
他问过娘亲那表情是什么意思,但娘亲只是冷哼了一下并未回答他。
他也很少和他爹的其他妾室相见,从小到大都喊柳应怜娘,没人纠正过他,他也不知道别人家妾室的规矩。
“这样下去……唉……没法子……”年长的声音不住的叹气。
“它柳园……咱们都……还得给送东西过去,人家还不稀罕……”年少的丫鬟语气充满了嘲讽。
柳园?他们说娘亲做什么?
“没法子……太太有太太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