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洵这话引起不小的骚动,那些佳丽们都发出了“咦”的声音。
俞笙自嘲地说出她们心声:“这里这么多漂亮小姐姐,你不让她们陪,让我这个丑女陪,你不怕你那些朋友倒胃口吗?”
沈洵莫名有种想笑的冲动:“无所谓啊,漂亮的看多了,偶尔重口味想换个风格调剂一下。”
这话扎心,她缄默了,气氛降至冰点。
隋越缓解冷场地赞同道:“没错没错。”其实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又不好拂了沈洵的意。
孟翔旦没辙,就挥挥手,让沙发上陪酒的佳丽们都退到一边待着去。
“而且我也很想看看,俞家的千金陪酒是什么样子。”沈洵悠闲地后仰,靠在沙发上,他以为这下准能把她拿捏得透透的。
“可我说了,我并不是您口中的俞小姐。”
“我可以当你是。”
他冰冷的眸子暗含讥笑,在那眼神的注视下,俞笙压抑到快要无法呼吸。
不能认,绝不能认,如果知道她还活着,他一定会再把她送进地狱一次……不,这次会更残忍,更绝情。
孟翔旦不耐烦地催促她:“还不快给沈少倒酒?”
俞笙没别的选择,转身拿起桌上那瓶水晶瓶身的尚·马爹利至尊,为沈洵面前的杯子斟上半杯,然后端着酒杯递过去:“沈先生请用。”
沈洵却猛然掀起一条腿,将她手臂一脚踢开,她摔倒在地,酒水泼洒,有一小片溅在了他的裤脚和皮鞋上。
“我帮您擦干净。”
她很快反应过来,拿起一块清洁布,正要擦拭,沈洵却趁机用皮鞋挑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审视她。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她匍匐在我脚底的样子。”他动动脚,鞋头有意在她下巴上摩挲,“可那个女人,就是不懂低头。”
她没有在他面前跪过吗?有,沈家要发难俞家的时候她跪过,在聪聪墓前她也跪过。
但他知道,那都是为现实所逼,是她为了保住俞家而不得不这么做,不是她心甘情愿臣服于他。
俞笙忍着羞耻,做他脚底的玩物:“我立马帮您重新倒一杯。”
“不用。”沈洵淡然地把脚收回去,“看你这么辛苦,我要奖励你。”
他的语气太一语双关,仿佛是在说她“演”得很辛苦。
“请你吃蛋糕。”
说着,他就端起了桌角上的一碟奶油蛋糕。
俞笙眼看着他把蛋糕递过来,内心惶然,仿佛他递来的不是蛋糕,而是毒药。
她伸手刚准备接,沈洵却一把抽离,很恶意地将蛋糕放在地上,靠近他脚边。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请她吃蛋糕,不过是要跪着吃趴着吃,就像一条听话的狗。
如果是以前的俞笙,她是无论如何也弯不下这腰的。可如今的她,早已在入狱时就被他摧毁了骄傲,她此刻唯一的信念就是活下去。
为了把俞家唯一的血脉抚养成人,活下去啊!
沈洵冷笑:“怎么不吃?”
孟翔旦实力演绎什么叫助纣为虐:“沈少请的,不给面子后果会很严重哦。”
她心想,不就是当条狗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满足一下沈洵的胜负欲。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缓慢又木讷地趴下去,嘴唇埋在蛋糕绵密的奶油中,舔舐起来。
旁边其他客人,孟翔旦、莫谷、隋越自发地保持安静,在看好戏,唯独司慕月没有表情。
公关经理和在场众多佳丽们,看见这女人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舔那块蛋糕,都不禁露出恶心嫌弃的表情,窃窃私语地笑话她:这是为了钱,连一点脸都不要了!
沈洵本以为看到这样一幕,内心会很爽的,可不知道为何,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好吃吗?”他冷冰冰地睥睨脚下那个女人。
她抬起了身子,抹了抹嘴唇,望向他,努力扯出一丝谄媚的笑:“好吃,谢沈少赏赐。”
那笑容真是莫大的嘲讽。
望着她沾着奶油的唇角,沈洵没忍住,直接从未切的蛋糕上抓了一块下来,狠狠糊到她脸上。
“好吃那你多吃一点。”
他大手在她脸上抹,蛋糕屑和奶油混成一片,糊满她整张脸,这样就可以不用看到那张让他生气的脸了。
“给我慢慢享受。”
俞笙闭紧双眼,任由他作贱,沈洵当众给她的种种羞辱,她都忍了。
她过失害死了他弟弟,也许,这都是她该受的。毕竟那是他在沈家唯一的小太阳,会追在他身后“洵哥哥、洵哥哥”暖萌地叫他,会在他失意时安慰他、逗他笑的小天使。
聪聪没了,沈洵人格里仅存的阳光也没了,从此只剩下了阴暗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