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换乘火车,火车再坐客车,再坐上的士,终于,在万家灯火时分,穿着西装,拖着行旅箱林普光敲响了已经打烊的南当古玩店的大门。普秀一家人正在吃晚饭,正在给公婆盛饭的普秀,听到了敲门声,“谁,现在还来敲门?”普秀停下给公婆夹菜的手,问一旁的丈夫。“反正不会是买东西的。”林平正在给老爸倒酒,听到普秀的话,想到这段时间冷清的铺子,没好气地说。想当年,他的的铺子经常营业到晚上九点十点,要打烊了还有人在铺子里看货呢。看着丈夫不想起来去开门,普秀只好自己去了。“你找谁?”灯光下,普秀看着敲门的儿子,一下子没认出来。“妈,是我,普光。”“儿子!”普秀惊喜地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男人,确实是自己的大宝,一下子抱住了。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林平听到普秀的喊声,连忙走出来,看到是儿子回来了,赶紧对普秀说:“赶紧进屋,别在门口掉豆子,让人笑话。”进了屋,普秀抱着身着西装的大宝看了又看。多年未见的大儿子虽然又黑又瘦,但很精神。“快让儿子吃饭吧,抱着就不想放手了,还想着他是小谷奶(南当话,婴儿的意思)呀。”一家人站起来,想看看多年未见的普光,但普秀老抱着不想撒手,林平只好边掰开普秀的手边说。听到丈夫的话,普秀才反应过来,儿子走了一天到晚了,现在还没吃饭呢。赶紧抹了抹眼泪,过去厨柜给儿子拿碗筷,回到餐桌边给儿子盛饭。“普光呀,你有多少年没回家了?”林飞看着大孙子,掰着手指在算着日子。“爷爷,大本毕业后我就没回回过家,有五六年了。”林普光看着虽然有些驼背,但精气神十足的爷爷,心里也赞叹爷爷的身子板硬朗。“哦,还自好你记性好,能找到家门。”林飞看着孙子,幽默地说。“爷爷批评得对,以后我常回家看看。”普光听到爷爷的批评,带笑地回答。“我就逗你玩玩呢,部队上规矩多,你又忙,工作为重,不用掂记家里。家里有你妈你爸呢。”林飞笑着说。“普光呀,我就在相片上看过你穿军装的照片,你能不能穿上军装让奶奶我看看呀?”花姑看着出息的大孙子穿着西装,没有军人威武的样子,有点遗憾。“赶快吃饭,吃完饭洗洗,换上军装,让我们看看。”普秀听到婆婆的话,也想看看儿子穿上军装的样子,催促儿子道。然后往儿子碗里夹了块南当特产烘豆腐--那是林平买来陪林飞喝酒的。“我们明天回黄茅村吧,喊上齐林老范安娥她们,热闹热闹。好长时间没去了。”林平建议道。“好呀,普光你不能穿西装了啊,得穿上军装,让黄茅村的乡亲们看看。”花姑看着大孙子得意地说。“好的,奶奶。”普光连忙应声。“弟弟呢?”普光知道弟弟在郊区上班,不天天回家。“他虽然是在园区上班,也学你一样,是个大忙人,半把年不回一次家。一会我打电话问问,看他能不能回来。”普秀不满地说。两个孩子,普秀最喜欢有出息的普光,总在普赞面前夸哥哥,这让普赞压力很大。“普光才回来我就打过了,他在外面出差呢,回不来,让我代他问解放军叔叔好。”林平笑着对普秀说。“唉,我们家哪天能凑齐呀。”普秀听了林平的话,美中不足地叹了口气,说。吃完饭,一家人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和普光聊天。坐在普光身边的花姑突然想起来,问道:“大宝呀,你那对象叫什么?”“奶奶,叫范娇,也是南当人。”普光听到奶奶的,赶忙回答。“她做什么的?”林飞问。其实普秀夫妇已经给他俩讲过好多次了,只是人老不记事。“爷爷,她学冶金的,博士在读,马上毕业了。”普光回答道。“好好好。”林飞边点头边说。
夜深了,林普光还在电脑边忙碌着。回家的路上,他的脑子也没闲着,现在他要把脑子里想的东西尽快写下来,认真捕捉那智慧火花迸发的每一瞬间。键盘上,林普光在飞快地敲击着,字节在电脑屏幕上快速跳跃:“一种渐变索引材料,上部的材料密度相较于底部会更高,因此光线在接触到底部时会变得更亮而且会向下弯曲。……如果是绝对真空的话,就比如宇宙,光的传播是不会被削弱的,因为理想的真空中没有任何粒子,所以就不会吸收光的能量,所以光就可以一直传播下去……”
黄茅村,普秀家。齐林夫妇、范宝德夫妇,安娥、巴热一干人。林飞老俩口说好久没来黄茅村了,黄茅村变化大,要去村子里转转。安娥在忙着帮择采,普秀夫妇进进出出有边帮厨边和儿子聊天。其他人正在围着林普光问长问短。“普光,博士毕业是二毛一?”从小就想当兵,最终没当成的巴热,摸着林普光少校军衔,羡慕地说。“是的。如果是硕士,那就是一毛三了。”林普光笑着对巴热说。“什么二毛一一毛三的?”齐林听到普光回复巴热的话,奇怪地问。“齐孃,一毛三就是上尉军衔,二毛一就是少校军衔。”林普光笑着给齐林解释。“你们这些黑话,让我们这些老奶听都听不懂。”陈丽萍笑着插话道。“普光,好好干,争取弄棵金豆豆,给咱们黄茅村露露脸。”巴热鼓励道。“我的好主任,那棵豆没那么好弄的。他一个搞科技的,能到二毛四就知足了。我哥战场上枪林弹雨的,最后下来也就二毛三。”普秀听到巴热的话,赶紧来给儿子解围。“是呀,那棵豆,对于我们搞科研的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