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锡矿矿长办公室。矿长白音正在电脑上认真审核着下半年的生产计划。下星期蒙疆矿业总公司将要举行下半年投资补充计划。因为今年资金特别紧张,投资计划卡得很死,他得仔细把关,别把关键的项目报漏了,或者让总部把关键的项目给砍了。审核完项目,他疲倦地靠在椅子上,摘下眼镜,揉捏着眉宇间。锡价不好,生产难搞。他真正体会到效益这个东西,对他这样的一线领导,压力有多大。桌子上的电话响了,他不想接,不想去听那些烦心的诉说,什么没材料了,没钱了的事,他现在只想静静地想想有没有报漏了的项目。然而电话很顽固地响着,他只好无奈地提起来。电话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白音矿长,架子大嘛,居然半天不接我张老头的电话。”“没没没,老领导,在忙着审核下半年生产计划。”听到老领导的埋怨,白音赶忙辩解道。白音大学毕业进矿时,张富已经是西林锡矿的矿长了。他也是张富一手栽培起来的。饮水思源,他怎敢怠慢老领导。“那位帮我们找到东夏藏宝的南当蒙古族女人齐林,给我们协会发了封电子邮件,建议我们在莲花山附近继续找矿。我想以协会的名义开个论证会。”张富不想绕弯子,直接了当地说。“哦,齐林呀,那封信她也抄送了一封给我,我也看过了。”白音不想隐瞒,也不敢对张富隐瞒电子邮件的事。“你的看法呢?”张富急切地问。当年,张富主张再勘探时,身为副总工的白音是坚决反对者。这么多年过去了,张富还记得,他的这位爱将第一次与他发生的激烈争辩。白音认为两次勘探都没有找到矿,不应再做无谓的投入。在白音的坚持下,总部叫停了西林锡还打算再继续勘探的工作。随着后来白音做了西林锡矿第一把交椅,在莲花山附近找矿的事就再也没人提起。“她来过我这里,我与她探讨过这个问题。她告诉我,在莲花山太阳崖洞壁上发现了金矿矿苗和萤石矿苗,还把她采集的标本给了我。我现在也感觉,莲花山附近可能真有矿。”张富听到白音这么说,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赶紧问:“那你同意她的观点,同意在她说的位置上再勘探了?”“这不没钱吗?你知道,今年、明年应是我们锡产业日子最难过的时候。这锡价跌得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底,我们没钱在这个时候铺摊子。”白音苦笑着说。“白音矿长,企业哪天不为钱发愁?你要是想做这事,就不会愁钱,不想做这事,你有一百个理由来推辞,但最好别拿钱来做托词。人家齐林可是愿意用人家的积蓄来为你考虑。”听到白音哭穷,张富心里厌恶极了。他想这白音肯定当着齐林的面哭穷,齐林才会这样做的。堂堂一矿之长,本来就是自己要做的事,自己不去做,居然还人家提出时在人家面前哭穷,真不是个男人应做的事。“唉,老矿长,您批评得对。不过,眼目前就算是我愿意再次去勘探,总部也不一定会批呀。”听到张富电话里声音不大,但伤害性极强的话,白音脸上露出了惭愧的面容,他边解释,边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让自己内心平静一下。张富听了白音的话,想了想,认为只有先把论证会开了,再来逼白音立项才行,于是问道:“总部的下半年投资计划什么时候开会讨论?”“下个星期。”“那好,我们在总部开会之前,先来论证论证莲花山附近是否有矿。”张富对白音说。“好的,论证通过了,我就有立项的依据了。”白音笑着说。张富听出,白音的话很勉强,骨子里是不想做这事的。张富正想放下电话,突然想起矿石标本的事来,赶忙又问:“你刚才说齐林给了你莲花山太阳崖洞里的矿石标本?”“是的,是金矿和萤石矿标本。那些标本都达到了可开采的品位。”“你去过那洞里了?”“没去过。”听到白音没去,张富心里真相骂人。但想想一线领导确实杂事多,又忍住了。“那我来和你一起去。”张富耐着性子说。他本来想给白音一顿臭骂的,可今非昔比了。一来上了年纪,二来现在也不是骂人的时候,他得哄着白音呀。“哦,您别来,我知道我应做什么。我明天就去看。不过,那个地方得乘吊罐才能下去,我得先问问吊罐拆了没有。没拆我才能去看,拆了,您就是骂死我也去不了了。”听到白音说明天亲自去看,张富心宽了许多,接着对白音说:“那好,我等着你的消息。那个标本,拍个图传来给我看看。”“图是现成的,齐林拍的。我这就传。”白音挂了电话,传了图,赶忙打电话给乌云。“乌云吗?太阳崖洞里的吊罐拆了吗?”白音问。“差不多要拆了,怎么,你们等吊罐用了?”乌云电话里说。“哦,不是,我要去看看那洞里的情况。”白音说。“哎,有什么好看的,文物都运出来了,空洞一个。要看文物,来我们文化局看。”听到白音现在才想起去看,有点遗憾地对他说。“不是,我要去看的是洞,不看文物。我对你那些宝贝不感兴趣,对洞里的矿感兴趣。”白音解释道。“里面居然还有矿?我怎么没见着?”乌云一听里面还有矿,奇怪地问。“你对矿好比我对文物一样,把你绊倒了也不知道是矿。”白音笑着挂断了电话。
理事们都同意召开论证会。会议如期在协会大会议室举行。为了造气氛,斯琴高娃还打了横幅,把会议室布置得有模有样的。蒙疆矿业总公司参会的是两人,一人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