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荣军疗养所。左眼戴着眼罩、右小腿装了假肢的普天乐,正在挥手与各位战友告别。
南当民政局。戴着眼罩的普天乐正在与民政局领导对话。“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愿意把我分配到在南当,我要回红口镇。”普天乐生气地对领导说。“那里没有适合你的工作。而且你的身体条件,可以一直呆在疗养院里休养了。”领导模样的人说。“你是说我只能混吃等死了?”普天乐听了领导的话,更生气了。“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红口条件差,您行动不方便。最好留在南当,这里生活条件好,对您恢复身体有帮助。”领导陪着笑脸解释道。“我这样子,还要怎么恢复才算恢复好?”普天乐没好气地说。领导感觉自己又说错话了。尴尬地笑了笑,不出声了。“我去红口,当个教书匠总行吧?”普天乐看着领导不吱声,主动地说。“行呀,我这就给红口镇打电话,安排您去镇中学,那里有个才办的九年制学校。”领导赶紧说。
拉物资的解放牌汽车,普天乐坐在副驾位置。一路黄尘滚滚向红口镇驶去,沿途的公路还依稀能看出,抗战时被破坏了的公路修复后的痕迹。汽车终于在红口镇口停下了,不远处就是当年破炸毁的大桥,断桥和桥墩依然静静地躺着。“我在这里看看,你把我的行旅放镇政府办公室吧。”普天乐艰难地从车里走下,对着司机说。车开走了,普天乐活动了一下身子。远处梯田里,身穿苗族、彝族、傣族、汉族服装的各族社员正在耕田插秧,隐约飘来山歌声。普天乐拄拐杖走到当年与阮氏萍约会的地方,望着对岸,慢慢地从怀里掏出一张报纸。报纸上,一行显目的大字:“中越民间友好代表团访问南疆,南疆省长设宴招待阮氏萍一行”,阮氏萍与南疆省长握手的照片赫然在目。普天乐眼前,任志向同学们挥手告别,阮氏萍弹着吉他坐在石凳上,齐力边向日本鬼子开枪边向他说:“普翻译,你欠我一顿越南小卷粉”的镜头,在普天乐的眼前闪动着。普天乐眼含泪花,久久地注视着前方涛涛不停向前流过的红河水。
普天乐拄着拐杖,艰难地背着行旅,向一个傣族打扮的正在井边挑水的中年妇女问路:“大嫂,请问学校在什么地方?”中年妇女指了指前面:“沿着路往前走,右边拐弯处就是。”普天乐走过茅草房与瓦房相间的镇中道路,来到了建在破庙里的学校。看门的老头把他带到校长办公室兼宿舍的房间里。“普校长,这里只能自己挑水,做饭;伙房就在你宿舍出门的左拐的地方。晚上经常停电,你要备好油灯或者蜡烛。”普天乐边收拾东西,边回答老头:“知道了,谢谢。”
深夜,普天乐正在简陋的台灯下奋笔疾书,书桌上摆满了各种字典,有英文的、法文的、日文的、俄文的、中文的。突然,停电了,房间里一片漆黑。普天乐摸索着从抽屉里找出蜡烛,划着火柴,点燃了蜡烛,然后拿起自己正在编写的手稿,封面工整地写着:《英俄法日字典》。普天乐伸了伸懒腰,此时天亮了,普天乐吹灭蜡烛,拿出一面国旗,走出房间,来到学校宽阔的广场上,一瘸一拐地走向旗杆,把国旗慢慢升起。庄严的国歌响起,一群群孩子冲向操场,开始排队,做起操来。普天乐幸福地看着孩子们。镜头开始闪现破败的马头和石阶,修建好的繁忙的崭新码头;破败的草房和泥泞的道路,镇上新建的水泥路面和座座别墅和新盖的学校;游客正在老码头边听着导游讲解。
镜头切换到学校,满头白发的普天乐正在给孩子们上英文课。他在教学生们朗颂:“iamchinese,ilovemymotherland.”
一列列飞驰而过的列车,满载着锡、铜、锌、铅等有色金属物资从银幕上飞驰而过,此时《千条石阶为你祈福》的歌声再起:
……
横断山中公路四通八达,
喇叭声声催起阵阵回声;
横断山中高铁风驰电掣,
电笛长啸唤醒沧海桑田。
红河水缓缓地流向南方,
不见了浪上的点点白帆;
千条石阶仍在为你祈福:
渡口何日再现百舸争流,
古镇又显不夜城的风光。
……
银幕显现“剧终”。
电影院的灯亮了,人们重新回到了现实。上年纪的单身女人爱流泪,齐林坐在凳子上,还在用手帕揩着眼泪。坐在她身边的安娥把她拉起来,与瞿小安一起,跟随陈丽萍一家、王国庆一家、普秀一家,随着人群散出电影院。“山兰演得真好,不愧是主角。”普秀边走边夸奖道。“主角是普天乐,妈。她只是配角。”普赞不以为然地说。“你认为你姐演得不好?”林平有点愤愤不平地说。“我没说我姐演得不好,只是说她与普天乐相比是配角,她的戏没有普天乐的多。”普赞听出了父亲的话外音,怕自己的话引起全家人的不平,招来群殴,赶紧解释。林飞夫妇听到孙子的解释,乐得笑了起来。
回到宿舍,齐林还沉浸在电影情节里面。她拨通了杨文的电话:“文,你写得真好,我都看哭了好几回了。”“不是我写得好,是导演导演得好。别伤心了啊,电影片子就是电影骗子。不过,能把你坚强的心感动,证明片子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