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终究要来。朱丽丽因涉嫌职务犯罪被检察机关带走。
看到朱丽丽从办公室里被带走,全团炸开了锅。排练现场知道大概情况的人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朱、常的艳事来,全不顾副团长不给议论的喝斥:
“恶有恶报,终于翻船了!……”
“那儿子看上去就是像常伟,根本不是张伟的,张伟真可怜……”
“嘻嘻,人家戴绿帽的都不嫌绿,你操什么心……”,伴奏席上的张伟,脸上一会青一会绿,但没有人顾及
他那难堪的神色,先是小声议论,后来干脆大声谈笑起来。
早已经知道朱、常关系的张伟,实在受不了现场的气氛,只好提前离开排练现场,匆匆回家去了。
躺在床上,想想自己的窝囊,想想今后怎么在团里呆,再想想没有了丽丽的家。朱丽丽再对自己不忠,好歹也给了自己一个家。现在丽丽被抓走,儿子远在巴黎读书。他还不知道自己不是他亲生父亲。现在丽丽被抓,事情很快会在留学生的圈子里传开,他很快就会知道真像,自己将一无所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爬上了张伟的心头。他绝望地从床上坐起来,打开家中电脑,先给杨文发了一封电子邮件,再给儿子发了一封。然后他爬上窗户,想从窗户跳下。看看高度,感觉不太靠谱,又走到柜子跟前,打开药箱搜寻起来,终于找到了医用酒精……
法国巴黎高等国立音乐学院。
朱利伟,这位来自中国,被同学们称为能弹会写的未来的钢琴王子,正在电脑上写论文:《二十世纪音乐概论》。
听过《佩列阿斯和梅丽桑德》(pelleasetmelisande,1902)《苍白的月色》(pierrotlunaire,1921)和《春之祭》(lesacreduprintemps,1913)首次演出的大多数人,曾经认为他们亲眼目睹了音乐在感受,理解和寓意等方面遭受着一场狂暴的冲击。音乐历史的连续统一看来好象被破坏了,过去所有的美被放肆的、变幻莫测的丑恶代替了。批评家们把这看作是音乐风格上的完全改变。在这一印象下,他们谈论起“neuemusik”(新音乐),犹如他们的先辈在1600年和1300年--也是音乐风格上发生变革的两个时期--谈论起“nuovemusiche”和“arsnova”一样。
现在,二十世纪的四分之三已经过去,我们听音乐的耳朵已经不同了。原来看似杂乱无章的不和谐的音调,今天我们听来已不感到吃惊,过去曾经是骇人听闻的一些手法,现在在教材中已经加以分析和系统化了。而且,现在我们认识到历史的连续统一并未受到破坏。德彪西,斯特拉文斯基、勋伯格各自在一个特定的环境中获得了发展。
……
“叮咚”,系统提示电子有电子邮件。朱利伟点开一看,是父亲张伟发来的:
亲爱的伟儿:
别了!有缘咱们下辈子再做父子。有困难找你杨文大爹。
爸爸张伟
“爸爸怎么这么说?发生了什么事了?”张利伟被电子邮件中的信息吓住了,心中焦急在自问。他赶紧打电话,可是电话没人接。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惊惶失措的他赶紧在电脑中寻找起杨文大爹的电话号码来。把电话号码存在手机里是他的习惯,尤其是那么不常用的又是很重要的电话号码。……
正在与远在香港的老师谈《千条石阶为你祈福》电影主题歌创作的杨文,听到了电脑提示收到电子邮件的声音。但此时他与老师的讨论正在激烈进行,顾不上去看是谁发来的电子邮件。
一个南陆大学法语系毕业的矿老板的儿子,来到了南疆边境古镇红口,在法国住红口领事馆当翻译。工作的便利,让他爱上了同样也是翻译的越南姑娘阮爱萍。一个炎热的夏夜,他独自坐在红口河岸,等着已经回去安南多天的阮爱萍的出现。……
此时,电影《千条石阶为你祈福》中的插曲“《红口之夜》”开始唱响:
红口的夜依然是那么闷热,
没有一丝风。
两岸灯火在河面上徜徉,
你能听到河的歌。
街道上行人稀少,
海关早已关闭。
夜店的音乐声里,
二胡与独弦琴相伴低吟。
我独自坐在岸边的绿竹下,
手端咖啡向关口久久凝望:
美丽的姑娘你在何方?
期盼漫漫长夜快快过去,
通关的钟声再次响起,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能看到你的身影:
身背吉他,
长裙飘飘,
长发飘飘。
……
杨文的意思是,这里应有一段二胡与独弦琴的对拉和混拉,但老师认为太过于传统,应为一段小提琴或者是吉他的独奏才显得现代和西方一点,才会让观众喜欢。最后杨文让步了,感觉也是吉他独奏效果才是最佳。
讨论完,杨文点开电子邮件,看到了张伟给他的邮件:
杨哥:
希望您能为我照看好朱利伟。
永别了!咱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