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薛宁递给他一个小一号的面具,安宁抬手接过,是一只黑色的狐狸。说实话,狐狸面具眉目生动,憨态可掬,但是这个和他一模一样的颜色。安宁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安宁抬头看向薛宁手中比他没大多少的面具,是一只白色的狐狸,精致又好看。
薛宁见安宁站在原地磨磨蹭蹭,拿着面具翻来覆去,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就是不戴,有些不耐烦,骤然伸出手去一掀,把面具扣在安宁脸上,眼波一转,使了个小法术,后面的绳子便悄无声息地系紧了。
又把自己的白狐狸面具带上,就转身跟着发光的种子向前走去。
安宁有些发懵地盯着薛宁的背影,眼看着薛宁走远,急忙跑过去。
狭长曲折的道路尽是人为的痕迹,两旁一闪一闪的鬼火散发蓝色的幽光,勉强照亮脚下的路。
薛宁惬意极了,仿佛丝毫没有发现四周斑杂阴暗又粘腻的视线,和一路上令人窒息的气场。
安宁小心翼翼打量着四周,脊背绷得挺直,脸色白得吓人,只快走了两步,抓住了薛宁垂在一旁,跟着步子前后摆动的手,握的紧紧的。在这一刻,周身如同大山一般压在他身上的神念和不怀好意令人作呕的视线,通通消失不见。
薛宁什么也没说,甚至不曾看安宁一眼,只仿若毫无察觉地继续向前走,可在这蓝色微光中,怎么看怎么诡异。
薛宁带着安宁一路七拐八拐,铃铛声不紧不慢地响着,在这狭小的通道中回响。
出了洞口,安宁挺直的脊背慢慢放松。
薛宁看着眼前阴沉沉的集市,左瞧瞧右瞅瞅,时不时把玩一番,买了许多簪子团扇。
安宁劫后余生还未回过神来,只木着一张脸,跟在薛宁后面负责拿东西。
薛宁一点一点逛,终于来到了一家位置偏僻的店铺,门前挂着一块白布,十分古怪,不过这个集市上一向不缺古怪。
薛宁大刀阔斧的进去,一阵风铃摇动,躺在躺椅上手拿蒲扇的老婆婆并未睁开眼睛,也并未动嘴,声音却突兀地传来:“世间种种奇珍异宝,只要付得起价钱,什么都有。”
半晌,薛宁牵着安宁重新出现在集市上,只是手里把玩着一株莲花。
薛宁并未故意隐藏自己,带着安宁大摇大摆的从正门离开。
回到客栈,薛宁手中的莲花早已消失不见,照例放出玄金灵舟,钻进去抬手布了个隔音阵,一会便没了动静,丝毫不拖泥带水。
半晌,安宁眨了眨眼睛,转身端坐在床铺上,闭眼修炼。
翌日,薛宁醒来时早已过了雄鸡报晓的时辰,日头正正挂在头顶上,冷风丝毫没有顾虑,呼呼的吹刮着门窗。
薛宁下楼坐在墙角处,喝着温热的茶水,吃着案上的糕点。
今天大堂的气氛有些低迷,薛宁依旧淡定,事不关己。
不一会,有人猛一摔桌“他奶奶的镇北候,我呸!这周礼真不是个东西,就为了北方蛮夷许他的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就把龙骨关拱手让人了?”
“周家满门忠烈,自祖辈起就跟随太祖征战沙场,戎马天下,老侯爷也是少有的当世英雄,镇北候的几个哥哥更是年少英才,宁可站着死不肯跪着生,出征时意气风发,却不曾想马革裹尸!”
“周家一直是吾等之楷模,怎料到周礼这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周礼为人臣为人子,杀父杀兄之仇,举国难存之恨,这等卖主求荣的畜牲,千刀万剐难解我等心头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