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循环而已。”薛宁嗅着随赵婕妤靠近气味逐渐浓郁的青莲叶香,掩面打了哈欠。
听到这句话,赵婕妤脸色当即就不正常了几分,默了半晌,只是太阳已然西斜,房内光线昏暗,薛宁也不甚在意,翘了翘手指,拿起桌上的一块桂花糕放在嘴里。
赵婕妤自讨没趣,悻悻告退。
走出殿门还能听见贴身丫鬟在赵婕妤身边低语“这都一个月了也不见皇上来这,依奴看,皇上宠爱贤妃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贤妃这般目中无人,皇上怎会喜爱于她。”
本是应承主子的话,没想到主子根本不接茬,还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妄议圣上?”
“日后叫圆儿上前伺候。”
过了半晌,薛宁站起身,捡起了地上的荷包,瞧了两眼,一缕气流亲昵的蹭了蹭薛宁的手指,片刻与荷包一同不见踪影。
翌日,薛宁吃了早膳,便走出了殿门。
这月余来日薛宁一日三餐未曾落下一顿。
在冰棺里不知躺了多少年,醒来这一个多月,薛宁对口腹之欲有些执着。
闲暇时日便在御花园里走走,晒太阳,驱寒气。
薛宁去看了几次鹦鹉,在鹦鹉面前混了个脸熟,鹦鹉扇着翅膀,含糊不清“来了,来了——”
薛宁抬手摸了摸鹦鹉的头,整个人便消失不见,鹦鹉疑惑的转了一圈,刹那间眼前一亮“来了来了——”
“嗯,来了。”稚嫩的声音响起,瓷白的小脸上满是笑意。
薛宁在一棵树后看着这一幕,未曾言语。
小孩和鹦鹉嬉闹了会儿,便和鹦鹉招手再见。
薛宁悄悄跟了上去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界。
小院不大,胜在干净,在这宫殿林立的大齐帝王妃嫔居所中独树一帜,却又仿佛超脱世俗之外,与一切纷杂间隔开来,真是应了那句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园中种了许多花,只是如今已然入秋,依旧开着的只有零零散散的几簇。
薛宁飞身上了常青树,寻了一棵顺眼的枝叉,坐在上面,晃着双腿,百无聊赖。
薛宁一身红色衣衫,在这绿叶不知凡几的常青树上尤为显眼,却没有人注意到她。
夜色悄然降临,薛宁转头,目光好似穿过层层砖瓦落在绮月宫,近些日哪怕薛宁回的晚了,也不曾见到绿倚来找,应是上头吩咐了什么。
薛宁也乐得自由,只是今天是这月余日第一次天色已然暗下些许时候,却还未坐在案前,她有些想念昨天吃的槐花粥了,有槐月这只精怪在,便不愁没有槐花粥吃……
……
薛宁思绪放空,任由自己的神思蔓延无边无际。
等察觉到一丝阴气时,常青树上早已没了身影。
夜色已深,晚秋的凉风带着一股萧瑟,打在常青树上,却未留下半点踪迹,只余阵阵树叶打在枝叉上的“哗哗”响动。
房内,薛宁已经站在这里好些时候,距离她十几步的床前矗立着朦胧的黑色身影。
距离月余前她似乎更透明了,周身的灰黑色煞气几欲散开,却又松松垮垮的徘徊在周围。
薛宁倚在墙上,半边身子隐没在黑暗里,案几上的蜡烛火光忽高忽低,微弱的火苗映照在整个房间里。
窗边台子上摆放的花瓶,在烛火的映照下,在窗棂上映射出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