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跪在广场上的沃菲尔,双目无神地望着天空,,午后的阳光钻过青肿眼缝,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刺眼。
他宁可现在立刻下一场雪。
最好是能把他掩埋的雪。
清算结束了。
一切。
他们失去了在这座聚居地里的联盟并没有开放筹码和银币的自由兑换,虽然他的父亲肯定有非常规的手段兑换一些,但数量肯定不多。
cr和第纳尔就不用说了,交易所已经被查封,就算基修在理想城的账户里还剩一点cr,也绝对不够一家人维持原来的生活。
钱都是小事儿了,失去权力才是他最痛苦的。沃菲尔宁可民兵团的人杀了他,死亡是最快的解脱。
把他的妻子、孩子、母亲和那个没用的弟弟一起杀了最好!
他会用自己的横尸街头,在艾丽莎的心中种下一颗仇恨的种子,也许这颗种子一辈子都不会发芽,但会反复折磨她。
只要未来的某天她见过了新当局任何丑陋的一面,开始怀疑当初的正确,那她一定会去做些什么,用所有人都无法拒绝的理由,高高地举起另一枚筹码,让这座赌场重新开业
自己的死能帮她逃过清算,而她还年轻,绝对比那几个只有蛮力的家伙活的久。
她流淌着墨尔文的血,而且足够聪明,也足够有办法,甚至比自己更有办法
巨石城的国王们虽然死了。
但他们的家族能成为新的王室!
一定可以!
呵呵沃菲尔想着想着,忽然笑出声,又忽然啜涕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开枪
两个民兵站在不远处嫌弃地看着这条可怜虫,广场上的人已经散去了大半,只剩下他还赖在这儿一动不动。
葛妮思拉着基修走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也跟着走了,没有人敢靠近他,毕竟他刚被新当局的民兵揍了一顿。
沃菲尔感觉意识有些恍惚,忽然一只湿热的手帕贴在了他的脸上,把他恍惚的意识从黑暗的边缘拉了回来。
哥。擦掉了他脸上的泥水和血迹,艾丽莎又心疼又害怕地看着他,小声说道:对不起我把家里的财产全都列进了清单,但那本来就是咱们从别人的手上给卖的
你没必要道歉沃菲尔开合着青肿的嘴唇,喘息着说道,你做的很对,如果我在外面,我也会这么做。不过,下次别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了,等你再大个两岁就知道了,他们真想对你做些什么,可不会只是把你骂一顿、揍一顿
艾丽莎悲伤地看着他。
哥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要那样呢?
她无法描述心中的感觉。
但她能感觉到,他的哥哥对她寄予的另一种厚望——她压根儿就不想去实现的厚望。
为什么沃菲尔的眼中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
他确实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人吃人的赌场里吃了别人,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艾丽莎吸了吸鼻子,认真地说道:已经结束了,这座赌场和它的筹码一起,不会再有黑卡了。从今往后,我们只拥护我们的宪法。
沃菲尔忽然笑了,慈爱地看着妹妹,想伸手摸摸她的头,但犹豫了下,又收了回来。
父亲在你心中写了一本童话,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你一辈子也不要从那里出来可你却从窗户跳了出来。
我们是一家人,你能看明白的东西他怎么会看不明白呢?但有些事情现在做根本没有意义,只会把你们都害死,而就算成功了,一切也会变回去。艾丽莎轻轻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哥哥:以后的事情交给以后就可以了,我们只做好现在,至少现在大家都是很好的人。
沃菲尔绝望地看着她: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童话永远不可能是真的,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否则繁荣纪元为什么会消失?那些人早晚会变回去!早晚的事情!
您刚才还说我们是一家人,我又怎么会不明白呢,艾丽莎轻轻抱住了哥哥,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脑勺,没关系的,我还年轻等我像父亲一样老的时候,我的孩子也会替我看着的。
沃菲尔的表情忽然抽动了起三十多年来他从未哭过一场,此刻却控制不住。
他的妹妹选择了一条最艰难且没有未来的路,至少他看不到任何可见的未来。
而他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们的家族可能真的完蛋了。看着还在安慰自己的妹妹,沃菲尔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心疼什么,也许只是在心疼自己。
他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苦心孤诣地下了最后一步棋,却被一群比他愚蠢无数倍的白痴们弄成了笑话。
也许赌场真的不会再开业了。跪在广场上的他泣不成声,久违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同一时间,远方之风大酒店正对着的大门前,踏着午后的日光走来了一群可爱的人们。
他们带了武器。
但更多带着的是食物、棉被、以及熬过寒冬的希望。
这些避难所居民们从未忘记,站在这片土地上的幸存者皆是人联的同胞手足,就算放射尘将避难所埋在了地下,他们也会一往无前地站出来,履行他们在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