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宴席上,邻座仙人八卦的话题不再是煜可神君和龙女的亲事,而是扶桑神君和青鸾神君私奔之事,过来伺候的小宫娥不光添茶,还添油加醋的说了青鸾神君平日里如何“欺负”扶桑神君,“青鸾神君不久前在扶桑宫里招待过从极北来的雪鹤,那雪鹤喜冰雪,竟带了个雪巢来扶桑宫小住,恰逢扶桑神君闭关修习,因这雪鹤带来的寒气,扶桑神君数十年的修习都被这雪巢的寒气毁了,还好有建木神君在,扶桑喜雨露,建木喜霜雪,扶桑神君求了建木神君去请那雪鹤小仙去建木宫小住,那雪鹤小仙答应了,在回家前,将自己的雪巢送给了建木神君,竟不想,扶桑神君修习的灵气都聚在那雪巢之上,扶桑神君受用不了,建木神君倒是捡了个大便宜,白得了扶桑神君数十年的修为呢!玄玉噗的乐出声来,这些小宫娥才真是天宫的眼睛鼻子耳朵嘴。也看得出来,小宫娥们在那些刻板的神君面前规规矩矩,送茶送酒送点心,可到了月老和夜游神这边,都要逗留一会儿,说上几句玩笑话才肯走。
玄玉见玄勿夫妇还没有来,干脆移了身子坐到了邻座,很快就就和邻座的仙人混熟了,原来他们是一个是夜游神,一个是月老,难怪这么八卦。
宴席过了一半,玄玉酒喝了半壶,还不见玄勿夫妇来,姜漾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听夜游神和月老讲故事十分有趣,玄玉也没多想,直到天将夙生满身血污的出现在天帝天后面前说“出事了”。天后立刻隔出仙障,座下的各族神仙表情惊呆,开始交头接耳,向着天帝天后的宝座张望,只是谁也听不到夙生和天帝天后讲了什么。
这席玄玉心神若明镜,眼前也出现了不祥的征兆,陵城海水黑潮翻涌,玄玉从小到大从未见过这样的示警,只是听陵城的老神鱼们说:陵城之主神隐的那天,陵城的海水会变成黑色。玄勿和她是亲兄妹,这番直入心扉的可怕预感是她从未体会过的,玄玉飞身而出,直奔殿外,可是天宫宫宇无数,仙障也很多,花了好些功夫才找到玄勿夫妇住的宫殿,此时的宫殿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仙人,被围在中间的是躺在越珂怀里的玄勿,他已经昏迷不醒,玄玉想去看看玄勿伤势如何,忽见自西方涌来大片云雾,中间裹杂着无数蓝色小鱼,将玄勿身体紧紧围住,玄勿现出元神,一条蓝色大鱼被小鱼们拖上云端,不知飘向何方。他元神神隐,神识和修为也都随小鱼而去,世间自此再也没有玄勿神君了。
玄玉冲上前去,问嫂子越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越珂没有回答玄玉,只是拉着玄玉的手站起身来,抬头看了看玄勿神君元神离开的方向,收起眉眼之间所有的不解和悲痛,嘴角流露一丝冷笑,放开了玄玉的手,径直向天宫大殿走去。一行人走进大殿,刚刚还轻歌曼舞,现在大殿上宾客尽散,只剩下天帝天后,煜可神君,舟姬,龙王二殿下敖商,玄玉和嫂子越珂,还有几个叫不上名字的神君和天将。
夙生讲了事情的原委:“玄勿与舟姬早有私情,此番在天宫私会,被煜可神君撞个正着,于是煜可神君和玄勿神君大打出手,眼看煜可神君不敌,急匆匆赶来的龙王二殿下敖商用龙鳞杖刺向了玄勿。”
龙王二殿下敖商匆忙跪下向天帝请罪,“这龙鳞杖是我偷偷从父神那里拿来的,本来是想在宴会上炫耀一下,耍耍威风。刚好遇到玄勿和煜可神君打斗,看煜可神君有危险,我一时情急便出手相救,没想到竟误伤了玄勿神君。”
站在一旁和的煜可神君却不领情:“我和玄勿动手没错,那是一时义愤,我们谁都没有祭出法器,敖商来了直接祭出如此厉害的法器偷袭玄勿,玄勿一时大意,也没想到会是龙鳞杖,这才丢了性命。敖商你明明就是拿本皇子当幌子在天宫盛宴行行刺之事。”
煜可神君的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旁边站着的仙官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敖商见煜可神君如此态度,也不再敢言语半句。眼神偷偷瞟向殿外,看得出来,他是在等他的父亲龙王敖臻,轩辕煜可不顾天后递来的眼色,继续说道:“父皇,既然龙族舟姬公主钟情的神君并非是我,这样的婚事,儿臣也不愿勉强。更何况这桩婚事还令一位神君殒命,可见此婚不祥。”
煜可神君这算是和龙宫撕破了脸,直接将他和舟姬的婚事推掉了,舟姬站在一旁听得怔住了,自有天地以来,还从未有过天神悔婚的先例,更何况是当众拒婚,舟姬一言未发,恨恨的看了一眼敖商,走到轩辕煜可面前,双手奉上了婚约的信物,“六皇子尊贵无比,舟姬不敢高攀。”说完就离开了大殿,天后叹了一口气,也无话可说。
听到事情发生才赶来的龙王,和舟姬在宫殿门口擦肩而过,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从大殿走出去的是自己的女儿,舟姬忍着眼泪,对着龙王的背影揖了一个礼,说出“见过父王”四个字的时候,龙王的脚已经迈进大殿。龙王进入大殿之后,表现得悲痛无比,自责教子无方,闯下大祸,又将敖商痛骂了一顿,不过这些戏做足了还是要替敖商求情,如今龙族睥睨四海,天帝自然是会给龙王一个面子,对众神讲道:“自陵城解禁,龙王从未和神鱼一族起冲突,可见其和解之心,但今日之意外,少不了各族的指摘诽谤,况且致使神君殒命,敖商罪责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