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房子后面没有人,只有一片野山地,听到声音的苏英一口气跑了好远,感觉没有人过来时,她腿一软,直接跌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如此惊心动魄,让苏英忍不住躺在草地上笑。
她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了十多年,从来没有这样被人追着跑过,更没有清晰地感受过奔跑一场后的酣畅淋漓。
万物都是春天到来的气息。
正如她,枯木逢春,绝处逢生,开启新篇章。
她没过多感叹,新的路开始了,新的困难和荆棘坎坷也接踵而至,她还需全心全力地应对,方才不负此生。
经过那葛氏一吼,估计全村的人都在找贼,她得掩盖一番,免得让人看出端倪。
身上的衣服被撕破了,这样出现在人堆里,肯定会让人多想的。
她目光一扫,见到不远处有许多的藤铃儿草,忽地计上心来。
这种草藤子长,而且茎干枝条上有很多倒刺,极易沾在人身上。
她找了不少这种草然后将它们团起来,背在身上,其中又将不少长藤整理一下从前面自然垂落,将撕破的衣服遮严实,只露出一张黑漆漆的脸来。
做完这一切,她故意从另一条路晃悠到了村子里。
葛氏让人沿着周边去寻人,她出来时,正好看到村里一帮子媳妇婆子边拉家常边寻找可疑之人。
见到她,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她身上。
“这不是苏二丫嘛,你嘛去了,身上背着啥呀?”
苏英本来是低着头准备悄无声息地从她们面前走过,哪知一个老婶子忽地拦住她问了一句。
“草…草…咋咋了!”
一开口,苏英都吓了一跳,她怎么还结巴了。
不过想到原主经常不与人说话交流,便也释怀了。
社恐嘛。
“你咋从这边过来,知道贺举人家进贼了不?”
“没…没没…”苏英摆摆手,心想着,她还是得多练习跟人说话,不然老这样结巴,她难受的慌。
“你拿这些草做什么?你家又没养猪养鸡的,难不成还是拿来吃?”
一个婶子颇是怀疑地看着她。
“跟…跟我爹…认识的一个人说…它能治脸…脸…”
苏英指指被疤痕掩盖的半张脸。
几个女人听到这皆是忍不住扯笑起来,从她们脸上的神色看,是谁也不信这草能治好她的脸,可人家要天真,她们能说什么呢!
见她们无所顾忌地谈笑,她也不再逗留,直接从她们身边越了过去。
之前原主还是十里八乡第一美人儿时,这些长舌妇们可没少编排她,每次提起她口气都难掩妒忌眼红之色,现在均是一片啧啧声。
顺利地回到破旧的老院,长姐苏娟和小弟苏默面带焦急地迎上来。
“去哪了,怎带这么多草回来!”
长姐的口气明显不善,但面上还是难掩关心之色,还联合小弟将她身上的藤铃儿草小心地扒下来。
平时她们三姐弟都在一块,不管做什么事,鲜少能瞒得过他们的眼睛,苏英也不打算瞒,只面带悔恨地将事情起因说了一遍。
八岁的苏默听闻粗眉皱的老高,他使劲吸了一口气,咬着牙恶狠狠地跑进灶房拿了一把菜刀出来。
苏娟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苏英说教,冷不防见到苏默提着刀出来两人赶紧将其拦住。
“大姐,二姐,你们让开,那狗杂碎敢欺负我二姐,我这就弄死他去!”
苏默小小年纪气的发狂,胸脯一起一伏的,苏英都害怕他把肺给气坏了。
“不许去!”
两姐妹拦住他异口同声地喝道。
“我咽不下这口气,我要是不解决了他,他以后还欺负二姐怎么办?爹娘不在了,我还在呢,欺负我家里人,老子不发威,他还当咱一家子全是病猫!你们让开!”
“你去了把他杀了就能解决问题吗?没了他,以后还有无数个坏人欺负我和你二姐呢,可你呢,杀了他,你人生就毁了,等到别人欺负我和你二姐的时候,你还能站出来吗?
我们要静下心先想办法解决问题,而不是去制造问题!”
苏默倔强地抬头瞪着大姐,眼里满是不甘心。
忍忍忍,别人个个都骑在他们头上拉屎撒尿,现在不硬气,非得等到别人把他们姐弟三人害死才善罢甘休吗!
苏英知道苏默心里不平衡,原因便是大姐也遭受过不平之事。
原主的爹娘在世时曾给苏娟定了一门不错的亲事,正是小河村里正的儿子王尚念,那年轻人德行正直,风姿卓著,念了几年书,又有几分才气。
可没想到两年前大姐去新房子里找苏家人借钱和米粮,路上摔进了臭水沟,只裤腿湿了些,路上又没被什么人看见。
结果见到了那些所谓的亲戚,不过两日就传出了大姐摔进河里,浑身湿透被人看去了身子的传言。
后来,王家顺势退亲,本以为事情到这就结束了,可没想到苏家二房的大堂姐苏好截了这门亲,不到一月,两家人就结为了亲家。
如今大姐都十九岁了,还是无人敢娶。
不过大姐对于这事想的极开,她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