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亦超棒!我看台下好多人都哭了呢!”宋曲佳兴冲冲地拉着池初亦嚷着。
戚书嘉:“诶诶初亦,我和你说!恒哥来了!就站在门口,不过听完你的演讲他就走了……”
池初亦心头一震,用仅存的一丝丝冷静压抑着内心的不安与躁动。
“他来了…真的来了…那他现在去哪了?”池初亦颤抖着说。
“我不知道,不过刚走不久。”戚书嘉担心地看着她说。
池初亦跑出了报告厅,她想见他。很想。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
长廊
六月,学校里的栀子花开得很好。一片一片,白花花的,随着晚风在空中摇曳着。
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借着路灯,她看见了一个穿着一身黑的男生。
他很高很白,黑色的运动短裤下是他笔直修长的双腿,他一步一步结结实实地踏在地板上,揣着兜,走的很慢。
“贺泽恒!”池初亦对着男生的背影喊道
而那个男生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是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假装没听见似的走着。
“我知道是你贺泽恒,你真的不打算和我好好告个别吗…我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你…”
“打住,池初亦。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我希望你能清醒一点,对我们谁都好。”磁性低沉的声音在静谧的走廊上响彻起来,字字句句都牵动着池初亦的心。
走廊又静了下来,她望着那个少年高大清瘦的背影慢慢离开她的视野,越来越远,直至长廊尽头。她没再挽留,也没再出声。便随着晚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以及,混杂着泪水的湿热。她哭了,安静又疯狂。没出一点声响,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不,是砸。三年,她好像一直都像这样追随着他的背影,也许也靠近过他。可独独这次,她不再追了,她也会累。她所有的卑微与妥协都给了他,没了曾经的高傲与冷漠。
长廊拐角处,少年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猛的蹲下。同样的安静,同样的疯狂。少年抱膝痛哭,血红逐渐占据了他的眼。狼狈不堪的样子让人不敢相信这是贺泽恒,那个狂傲阴鸷的贺泽恒。他同样的桀骜不驯,可面对池初亦他却败下阵来,他承认,他输了,输得彻底。在他贺泽恒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输的概念,可这次他体会到了输的苦楚与无望。
不同的位置,不同的角度。同样的惋惜,同样的痛。空气中一丝栀子花香,在落下雨滴的期间里,逐渐消退,仿佛从未有过,而泥土中落下的花瓣却在默默提醒着它曾发生过,张扬过,辉煌过。像他们的感情一样,细微易逝可又真切美好,酸涩而又甜蜜。也许这就是青春。
可这最后一面,他们终是没有好好告别。“再见”成了那么难以启齿的话语贯穿在他们心中。变了,都变了,再见不再是一个约定,在难以察觉的时间里变成了告别与结束。
和那个傍晚一样,他们漫步在长廊,享受着晚风给疲累的学习生活带来的一丝慰藉与放松。
“诶诶池初亦,你说再见到底是约定还是告别”贺泽恒用胳膊轻轻地拐了一下池初亦,嬉笑着问。
“如果对方是你,我希望是约定。”池初亦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回答着这个问题。
他望着池初亦鹿般深邃透亮的杏眼,嘴里慢慢挤出一个字“……靠”
少年俊朗冷冽的脸上爬过一丝红晕,耳根也迅速变红。他转头不再与池初亦对视,嘴角扯出一一个好看的弧度,用细小得仅他可以听见的声音回应道:“我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