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护和儿子崔九龄参加完高不凡的接风宴后,回到了家中,父子二人在厅中一边喝茶消食,一边闲聊。
“难怪父亲如此推崇高长卿,今日一见,此子确实是人中龙凤,待人接物面面俱到,让人如沐春风,让孩子自愧不如!”崔九龄感叹道。
崔护微笑道:“这才哪到哪了,接触时间长了,龄儿你便会知道长卿是如何的与众不同,待人接物只是表面功夫,了解一个人,你得了解他的内在,长卿的格局、眼界,还有学识,都是为父平生仅见的,别的不说,光是他传授为父的新式记账方法,无疑就是颠覆性的。”
崔九龄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高长卿发明的(阿拉伯)数字,以及表格记账法他研究过,比传统的流水帐记帐方法不知要直观多少倍,高效多少倍,的确是颠覆性的进步。
另外,崔九龄还得知高不凡麾下有个神机班,由他亲自讲授什么物理化学知识。崔九龄寒窗苦读十几年,自问读的书不算少,但对这些所谓的物理和化学知识却闻所未闻,越是了解,也越是惊为天人。
崔护瞥了儿子一眼,笑道:“如何,还埋怨为父把你从长安叫回来吗?”
崔九龄不由脸上微窘,这些年,他一直在洛阳和长安之间求学,四处寻访名师,增长阅历见闻,本打算参加科举入仕,一鸣惊人的。
但是大隋的局势一年比一年糜烂,这种时候,杨广竟然还要巡幸江都,劳民伤财,所以崔九龄对科举入仕之路产生了怀疑,这样的大隋还值得自己效忠吗?
正当崔九龄犹豫不决时,父亲崔护派人来长安找到了他,说瓦岗贼越闹越大,一旦杨广离开洛阳巡幸江都,只怕中原地区就是瓦岗贼的天下了,到时道路阻绝,恐有家难回,让崔九龄赶快回清河郡。
崔九龄在外游历数载,也是思乡情切,于是便收拾行囊赶回清河郡,结果到家中,发现父母和妹妹竟然都搬去了涿郡,而清河崔氏的产业也大部份转移了,他立即便意识到不寻常了,连忙赶去涿郡与家人相会。
在得知家族把宝押在高不凡身上,父亲甚至决定把妹妹崔诗柔嫁给高不凡联姻时,崔九龄是颇有微词的,觉得这样重大的决定太过轻率了,关键高长卿还娶了长孙家的姑娘为正室,妹妹难道要嫁给高长卿作妾室?清河崔氏几时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然而没多久,高不凡升任涿郡留守的消息传来了,幽州地区的第一把手,正三品大员的封疆大吏,就目前大隋的形势,无疑于是割地为王,于是乎,崔九龄沉默了。
以后高长卿就是幽州这块地头上的老大了,而且清河崔氏上下数千口人都得庇护在人家的羽翼之下,联姻似乎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今日得见高不凡的风采,崔九龄终于彻底改弦更张了,不得不佩服父亲的眼光,姜还是老的辣啊,此时把妹妹嫁给高长卿还有“下嫁”的余地,再迟些只怕连“下嫁”的机会也没有了。
崔护见儿子沉默,便知道自己这个表面谦逊,实际内心高傲的儿子已经服气了,便道:“长卿现在求贤若渴,以吾儿之才,应该还是入得了长卿法眼的,改日为父便厚着脸皮向长卿举荐龄儿你如何?”
崔九龄犹豫地道:“这……只怕不太好吧。”
“正所谓举贤不避亲,为父也不怕丢脸,你怕甚么?”崔护道。
崔九龄摇头道:“话虽说如此,但外人见了总会传出些闲言闲言来,孩儿的名声不打紧,可是若损了高大人的名声就不好了,还是再等等吧。”
崔护闻言微笑道:“也好,等消灭了罗艺,长卿应该就能开府置官,到时便可以公开招揽人才,吾儿即可光明正大地前往应聘,堵住悠悠众口。”
崔九龄奇道:“罗艺兵力不弱,又占据地利,父亲为何如此肯定高大人能消灭罗艺。”
“因为长卿乃将星下凡,出道至今还未尝败绩。”崔护信心十足地道。
其实崔护的信心不仅源自于高不凡一直以来的战绩,还因为他知道罗艺一直在徐世绩的“算计”之中,以有心算无心,最后结局可想而知了。
更何况高长卿现在皇命在身,手握尚方宝剑,占据大义的制高点,主动权牢牢握在手中,说你罗艺谋反就是谋反,以主动攻被动,最后结局同样可想知了。
所以,罗艺最后失败是大概率事件,关键要看高长卿如何操作,是智取还是力敌了!
智取无疑是低成本的方式,力敌则损失有点大,毕竟罗艺也不是吃素的,麾下有过万精兵,而且还扼守要冲!
崔九龄皱眉道:“莫非父亲真以为,高长卿乃将星下凡?”
崔护微笑道:“长卿斩杀的那条黑龙,头角峥嵘,为父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
其实高不凡乃将星下凡这个传言正是崔护派人散布的,不过到现在,就连崔护自己似乎也对此深信不疑了。
崔九龄深吸了一口气道:“好吧,如果真如父亲所讲,高长卿日后开衙建府,孩儿便前往自荐。”
崔护捋须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脚下的那只木箱道:“这是长卿从洛阳给柔儿带回的,龄儿你送到后面去交给柔儿吧。”
崔九龄闻言心理倒是平衡了些,皱眉道:“看来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