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抱着头声音低鸣哀泣道:“求你了,别碰我!”
夏枢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阿姐……”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儿?”蒋氏拿着滴水的锅铲,神情慌乱,脸色着急地跑了进来。
夏枢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又看了一下低着头、不安地往角落蜷缩的夏眉,嘴巴张了张:“阿姐她……”
蒋氏眉头一皱:“你是不是碰她了?”
夏枢呐呐不敢言。
蒋氏瞪了他一眼,将锅铲重重地往他手里一放。
转身面向夏眉的时候,表情就收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凑近道:“没事儿,眉子,他是你阿弟,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
夏眉抽噎着抬起头:“二婶?”
“是我。”蒋氏小心翼翼坐到床上,低声安慰道:“放心吧,这是二婶家里,不会有坏人敢来的。而且有你阿弟在,他夫君今儿个也陪他回门了,以后谁都不敢再欺负你了。”
“二婶!”夏眉的眼泪奔涌而出,猛地扑到蒋氏怀里,嚎啕大哭道:“为什么?”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做,却总是被人肆意唾骂、欺辱,为什么?”
蒋氏听的眼泪直流,心疼地摸摸她的脑袋:“之前都是我们长辈们无能,护你不住,不过都过去了,蒋家那两个畜生和蒋老太婆都被抓走了,怕是要砍脑袋的。眉子,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出现了,你别害怕。”
夏枢吸了吸酸涩的鼻子,小心翼翼凑到跟前,轻声道:“阿姐,你要是不想再留在这个地方,不如跟我去京城。”
他道:“侯爷给了我一座宅子和铺子,说要是家里人愿意,可以叫你们住到京城,日常也可以有些照应。”
“你穿着旧衣回来,我还以为你被侯府冷落虐待了。”蒋氏擦了把眼泪,惊讶道:“侯爷竟送了你宅子和铺子?”
“嗯。”夏枢点了点头,抹掉眼角的泪花:“我原想着回来帮忙下田干活的,穿旧衣方便……”
他没说之前没打算要这两处产业,而是道:“虽然我没去看过那处宅子,但侯爷既然说了一家子都可以住,想必地方是不小的。二婶若是愿意,可以叫鸿弟、二叔一起去住,这样一大家子在一起,距离蒋家村又不远,逢年过节回来祭祀也方便。”
蒋氏看着怀里哭个不停的夏眉,想了想,觉得夏枢的提议可行。
“你二叔刚被提了村长,不能离开蒋家村,我陪他留在这里。倒是你阿姐,其实可以去京里住。京里人来人往,人才俊杰多的是……”
“我不打算去侯府给的宅子里住。”夏海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眉头微蹙:“眉子还是留在蒋家村罢。”
“阿爹?”
“大哥?”
屋里的三人都是一惊。
“为什么?”最先开口质疑的不是蒋氏和夏枢,而是夏眉。
她眼神惊疑又痛苦地看着自己阿爹。
夏海神情丝毫不见意外,他摇了摇头,认真道:“京里和蒋家村其实没什么区别,哪里都是这般拜高踩低、污言秽语漫天飞。”
他道:“在蒋家村,经过今日小枢夫君因重视他而回护夏家这件事,你二叔做了村长,以后不说十里八乡的普通村民,就是乡绅、地主、有功名的人,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欺辱夏家。”
“过了这段时间后,必会有不少好人家过来提亲,你二婶帮着好好相看,给你挑个合心的,以后生几个孩子,日子总会越来越舒心……”
“为什么?为什么?”
夏眉重重地锤了一下被子,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
她绝望道:“为什么我就得相看乡野村夫,他是不是一个不慎死了,我一个未出嫁的姑娘还得像这次一样,受他那未开化的家人兄弟的侮辱,遭受前天晚上的事情?”
“好,如果这是我的命我也认了。”她一把擦掉眼泪,伸手指着夏枢,痛苦道:“为什么同样不是夏家亲生的孩子,他就可以嫁给侯府嫡子,得到那天之骄子夫君的回护?”
“为什么?”她抓着胸口,撕心裂肺地哭道:“为什么同样不是你亲生的,你要这么偏心?为什么我要遇到那样肮脏恶心的人和事情,他却可以被夫君公婆捧在手心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为什么?”她眼眶发红,声音歇斯底里,已有癫狂之态。
夏家三个人都有些惊住了。
蒋氏率先回过神来,气的狠狠拍了她一下:“你怎么跟你阿爹说话的?”
随后又心疼地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哭道:“哪有啥劳什子捡的,你就是二婶的亲闺女,你这么生分,不是伤了二婶的心吗?”
两个人抱头痛哭。
夏海气的脸色发白,一甩手,扭头就走。
夏枢看了一眼蒋氏和夏眉,不放心身体才好没多久的阿爹,赶紧追了上去:“阿爹。”
“阿爹,你莫生气。” 夏枢跟在大步往前走的夏海身后,手足无措地解释道:“阿姐不是故意的,她是情绪太激动了。”
他吸了一下鼻子,低声叨叨:“她以前不这样的,她是被人欺负了,受惊过度,情绪激动,才说错了话。”
“小枢。”夏海深深叹了口气,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