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人相携着欢欢喜喜地回了家。
夏枢把包裹放到堂屋的桌子上,四下打量了一下。
家里没什么变化,土胚房,灰旧脱漆的家具,凹凸不平的地面,和侯府红墙绿瓦、雕梁画栋的奢华精细风格相去甚远。
但在夏枢眼里却甚是亲切,让他脸上挂着笑容,长长地舒了口气:“还是家里好呀。”
夏海知道侯府再好也不如家里舒心,心里叹了口气,无奈地笑道:“既然觉得家里好,那就多住几天。”
但本来已经打算好了在家里待几天的夏枢却突然有些犹豫。
双儿养了十几年,夏海一看他的表情就发现了异样,不由得讶异:“怎么,今儿个回门不在家里住几天?”
夏枢抓了抓脸,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担忧道:“褚源为了请假陪我回来,昨儿晚上通宵处理事务,今早上眼疾复发了,我有些担心他……”
夏海瞬间就懂了,心里一时有些发酸。
果然嫁出去的双儿,就不再只属于自家了。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褚源原本是要陪你回门的,只是眼疾复发就没来成?”
没任何缘由的不来和眼疾复发没来还是不一样的。
虽说夏海原本就对双婿陪自家双儿回门没抱希望,但在村口只看到了夏枢,他心里还是气愤的。
毕竟自家双儿就算出身再不行,那也是自家的宝,嫁入到高门大户,虽猜测到日子不会容易,但也希望他能得到夫君的喜爱和看顾的。
见到夏枢一个人孤零零地回门,夏海面上没有异样,心里却五味杂陈,既悔又气,真恨不得把侯府那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都给撕了。
“夫君来了啊!”夏枢不知他阿爹心里的想法,笑着解释道:“夫君一夜未睡才闹的眼疾复发,我就叫马车都停在了蒋家村外一里地的惠河边,想着叫他多睡会儿,等午时了再过来。”
夏海一愣,当即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气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夫君既然来了,那就赶紧让他过来啊。想要休息,在屋里睡不比在马车上睡更好?而且,明明都到家门口了,你不让人家进门,让人在外边马车上睡,你叫人心里怎么想?”
“啊?”夏枢有些愣怔:“可是我怕过一会儿村里人会过来烦人,他会被打扰到。”
夏家的小院子和侯府的高门大院可不一样。
侯府大院有侍卫把守,夏家的小院子院墙才三尺高,院门也是个虚设,谁想进他家院子都是轻而易举。
蒋家村人是个什么德行,夏枢比谁都清楚,知道过不了多久,村里人就会拖家带口地来看热闹。
到时候整个院子跟戏台子似的,屋里的人就是睡眠再好也得给吵醒了。
“那也不能把人晾在村外。”夏海瞪了他一下:“多少人?”
夏枢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十六个人,怎么了?”
“你去把他们都带过来,我去叫你二婶过来帮忙。”夏海道:“人多,午饭得早些准备。”
这个时间,家家都刚才吃了早饭。
夏枢突然想起一件事,看了眼四周:“阿姐呢?怎么没见她?”
一说起夏眉,夏海的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些难看:“你二婶家里。”
夏枢就算再粗心大意也发现阿爹的不对了,忙急道:“怎么了?是阿姐出什么事了吗?”
夏海摇了摇头,不欲多说,转身要往院外走去:“你莫管了,去把人都叫过来,我去把你二婶叫过来帮忙。”
夏枢哪能不管,他可就这一个姐姐。
忙跟着夏海道:“我也去二婶家,阿姐若真出了事,我怎么能不管?我倒要看看谁又不长眼欺负她了。”
“果然嫁人了也没长进。”院门外,蒋老太太跟在蒋干身后,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眼神鄙夷道:“先前还觉得侯府是不是被蒙蔽了,才允许你这么一个粗鲁野蛮的双儿嫁入,现在看你回门也是灰溜溜的一个人回来,想来侯府还是挺英明的。”
夏枢一见这老太婆就知道没好事儿,当即上前一步,凶悍道:“今儿个小爷回门心里高兴,劝你还是别撞上来找死。”
“还凶呢?”蒋老太婆啧啧出声:“真以为进了侯府,就能借势威吓别人?也不看看你这个连回门都没人陪,背个包裹穿着粗布麻衣就寒酸回来的双儿,人家侯府愿不愿意承认你。”
夏枢冷笑:“侯府就算不承认小爷,小爷也能揍的你满地找牙,况且谁跟你说小爷是一个……?”
“行了。”蒋干沉着脸打断了他的话:“别说废话了,我就一句,夏老大,你赔不赔银子?”
赔银子?
夏枢一愣,忙问夏海:“阿爹,这是怎么回事儿?”
夏海拳头紧握,忍不住怒气道:“那两个龟孙子……”
“怎么回事儿?”蒋老太婆哼了一声,打断了夏海的话,满脸仇恨地望着两人:“今儿个就放话在这里了,若是不赔一百两银子给我的老二、老四看伤,夏眉那狐媚子就必须嫁我俩儿子!”
“嫁你儿子?”夏枢登时怒了:“你做梦去吧!”
“虽然小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你那俩儿子的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