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瑶面容清冷,一言不发。
谭家老太太不得不反问她:“还欲想我们怎么做,你才会觉得满意?”
顾心瑶仍是神色不改,淡道:“平日里这个家向来都是以你们为主,如今老太太倒是问起我了,我不过就是一个任劳任怨的老妈子,老太太无须待我这般客气。”
谭家老太太脸上青一阵黑一阵,极为难看。
别以为她不知道,顾心瑶就是故意在讽刺她这个老婆子。
她都已经这般好声好气了,顾心瑶还想着如何?难道还要她下跪不成?
谭锡元双唇翕动了几下,他的话仍留在喉间。
他现下还得要靠着顾心瑶官复原职,如今时日都还未过半,若是将顾心瑶得罪了,万一惹怒了她,那他官复原职一事,遥遥无期了。
而且,是个人都知晓,一直往里搭钱,谁都不愿意,况且顾心瑶又不是傻子。
思索到了最后,话便咽了回去。
谭家老太太见他这般,当即恼了,觉得儿子过于窝囊,何须怕顾心瑶,说到底,顾心瑶还是他名义上的妻,郎君管教妻儿,那也属天经地义的。
眼下她又不能当面训说自家儿子,须得留些颜面。
又只能生生怒气忍了。
可她一瞧着顾心瑶,心中的怒火便又添了几分。
随后,她还是语气不快,再次反问顾心瑶:“你说吧!如何处置薛氏,你才善罢甘休,继续操持中馈。”
“谭家动辄便说我儿是外人,动辄便欺负
他,待我便像一位管家婆子一般,这些年我忍了,可不表示我是个随意拿捏的性子,要我再继续管中馈也可以,不过,谭家上下待我家言哥儿客气些,他可是谭家的二公子,满鑫有的,他也得要有。”
“你之前还让他起誓,不与鑫哥儿争家产的。”谭家老太太不悦打断她的话。
顾心瑶嘴角勾起了一抹讥笑,悠悠看向老太太:“谭家如今这一点钱财,我儿子还真看不上,他有我这个嫡母给予的,还有徐国公府当靠山,何愁这一点小钱。我方才所言,便是要让他待在谭家舒心,他若是不舒心了,我哪还有什么心思为你们管中馈啊!”
语气风轻云淡,但对谭家老太太而言,却觉得顾心瑶便是在赤条条的威胁她。
不满说道:“我们谭家又不是没有哥儿,须得你过继。”
“谭家是有儿子,那也是你们的事,可那都是我的事。”顾心瑶毫不留情面驳了谭家老太太的话。
谭家老太太不悦斥道:“你身为他们的嫡母,自然你的职责便是待他们好。”
顾心瑶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老太太您真是抹煞我了,他们都不敬我为嫡母,我又凭什么对他们好?就好比如方才,您口中的宝贝金孙,唤我一声顾氏,还是当着我的面,而您却丝毫未有半分责怪之意,还因我维护言哥儿几句,你便指责我忤逆长辈,还要罚我们母子跪祠堂呢!”
顾心瑶此时一
字一句对谭家老太太而言,是莫大的讽刺。
谭家老太太当即恼怒,不假思索便喝斥顾心瑶:“你别以为我们是有求于你,你便可以端起架子,还在此说我的不是,方才我说了你忤逆长辈,难道有错吗?”
“既然如此,那便请老太太亲自管中馈吧!至于我之前补贴的银子,便拿家中的铺子田产宅第作为补偿吧!”
“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家中值钱的都让你拿去,那我们一大家子还怎么活啊?”谭家老太太只差没破口大骂顾心瑶不要脸了,居然敢有这般的心思。
一直在装柔弱的薛晓曼,遽然弱弱的说道:“这用嫁妆补贴家用一事,又不是我们逼着你拿的,是顾氏自己自愿的,如今还来管我们要银子,这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弱弱的嗓音,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见。
而她的话,也点醒了谭家老太太,嘴角的弧线以及眼角的欢喜难抑,“是啊!”说着,斜睨顾心瑶的眼神,充斥着轻视,“当初可不是我们求着你,拿出你嫁妆补贴家用,如今便还与我们哭诉上了,非要我们把银子补还给你。”
“老太太此言有理。”如今她最气不是老太太,而是在如此恰当时机出声的薛晓曼。
顾心瑶的目光犹如锐利的匕首一般,直直的盯着薛晓曼看。
而薛晓曼还试图继续伪装自己的柔弱,用帕子掩脸。
顾心瑶:“这一笔银子便当是我学到了一个教训,
日后谭家的中馈交由老太太打理,而我望春园仆人的月钱以及一切采买,便不走谭家的账,皆由我一人出,从即日起,我们母子过得如何,老太太以及薛娘子都无须再费心过问了。”
意思便是,你们若是再敢对望春园指指点点,那可就别怪她顾心瑶不客气了。
谭家老太太长满褶子的老脸,此时神色青紫交加,极为难看。
她的本意便是让顾心瑶再度打理家中庶务,若是家中缺个钱财什么的,便添一些进去,不曾想,顾心瑶倒好,直接撂担子,不愿再管,就连望春园的支出都免去了。
日后她还不能对望春园置喙半句。
不过,又仔细思索,没了望春园的开支,家中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