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柒柒懂他之意,若是家如同一盘散沙,也不利于家族兴盛,只会走向衰退。
徐瑾坤接着又说道:“我知你心疼晟淼身上的伤,我这刚打的,你便让人给他上药,这不合适吧!好歹也要等夜里,你再派徐六悄悄过去,我能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便想问官人一句,在你眼中,你家娘子便是这么不懂明辨事理?须得你一人待在书房躲着我?”
“我……”徐瑾坤一噎,思绪一下子打了个结,微怔的看着她。
看见她眼中渐生的恼意,他慌忙解释:“不是,正好我还有公务要处理。”
顾柒柒瞥了他一眼,哼道:“你真要是有公务要忙,我也不会去打扰你。”
他怎么听他家娘子的话里有话呢?
“我的的确确是有公务要忙。”他害怕他家娘子再说自己躲着她了。
“行了,我午睡了。”
说着,顾柒柒也不理会他,穿着外衣便躺了。
徐瑾坤看着她,深眸不禁流露出无奈与宠溺,“你不将外衣褪去,睡醒后衣裳会有褶皱印子。”
“我不想动,有褶皱印子便有吧!大不了稍后让素心熨烫便好了。”
“行!那我便陪娘子午睡。”
说着,徐瑾坤便躺在她身侧。
“你躺远些,别挨着我。”顾柒柒将他往外推了推。
“为何?娘子还在恼我?”
“不恼你,但也不想理你。”推不动,索性便算了,自己往里挪了挪。
见状,徐瑾坤莫名的想笑,但知晓
眼下若是他笑了,只怕他家娘子会恼羞成怒,将他当场赶出主卧。
于是他忍了,只在心底窃笑。
表面上仍是一贯的温柔,耐心与她解释:“娘子,我并未觉得你不明事理,只是你一同我开口,我便会在晟淼的事上心软了,改了主意,如此一来,那我这个一家之主的颜面何存?日后谁还会服我?”
“……”顾柒柒任由他说,自个连一个眼神都未瞥向他。
“娘子,我所言句句属实,未有半句假话。”他都只差举手发誓了。
“可我未与你开口,我也知晓你的处境,我不会与你开口。”
“那娘子也会隐晦的问我。”徐瑾坤小声嘀咕。
“……”顾柒柒瞟了他一眼,随后不再理会他,闭上眼睑,假寐。
过了良久,她才开口:“我只想与官人要说的是,你将晟淼打伤了,那不是要将人留在家里,直至养好了伤才回江南?”
闻言,徐瑾坤微怔,他之前未想过这一点。
但如果他与他家娘子说,让老二在回江南的路上养伤,估摸他家娘子会一脚将他踢下榻。
顾柒柒睁了眼,故意冲他娇媚一笑,“官人你说这又算不算违背你之前的话呢?”
徐瑾坤想起他之前严厉告诫徐晟淼与曹颖香,未有他的允许,不得回汴京,不得待在家中。
如今……破戒了。
顾柒柒见他有话要说,她便立即抬手制止了他:“官人,我要午休,你若是觉得不困,你便去外间
打发时间吧!”
说完,她再次闭上眼睑。
徐瑾坤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后无奈叹了口气,也闭了眼假寐。
……
祠堂
曹颖香看着趴在蒲团上的徐晟淼脊背都是血迹,眼泪不由自主的在眼眶里流转 嗓音哽咽:“官人。”
她一开口眼泪簌簌而落。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你想着我惦念汴京,你也不会特地带我回来,咱们还在江南你也不会被公爹罚得这么重。”
徐晟淼欲要抬手为她抹去眼角的泪珠,却一动便牵扯了后背的伤口,“莫哭了,你只是看着严重,其实板子打得不重,我不疼,真的。你莫哭了。”哭得都让他觉得身上的疼痛加重了,心口伴随着有些窒闷。
对于他的安慰,曹颖香眼泪流淌不止,“挨板子哪有不疼的?况且你还是头一回挨这么多的板子。”
她家官人向来是家中最懂事,连打手心这样的处罚都不曾有,最多就是被罚跪。
如今伤及这么重,必定要养好些时日才能痊愈。
后背传来撕裂一般的疼痛,让徐晟淼不禁咬紧齿,深吸了口气,竭力控制自己面上的神情,让自己挤出与往日相同的笑容,“真的不要紧,这一点伤无碍,过些时日便会痊愈。”
曹颖香含泪的双眸透着浓浓的担忧:“眼下无人,若是公爹罚咱们跪一夜,那你伤未能及时上药怎么办?”
“无妨。”徐晟淼还安慰她:“昨晚大哥哥不是说了吗?母亲再恼
怒我们,始终还是会惦记着我,她会想法子说服父亲,悄悄给我送药的。”
他虽是这么说,但也没有十成把握。
曹颖香担忧望着他,“若是婆母说服不了公爹,那怎么办?你的伤拖不得。”
“别担心,家中最能说服父亲便是母亲,除了母亲再无第二人了。”无论他父亲在外再威慑严厉,在他母亲面前化为绕指柔,什么都顺从他母亲。
这一点他还是有十成把握。
曹颖香想了一下,颔首认同他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