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柒柒眉梢轻轻一拢,“胡家三郎与晟淼有往来,二人似乎还在一块做生意,官人你说,倘若胡家真有事,那晟淼是不是也会受到牵连?”
“要是胡家真贪了银子,那胡家三郎的钱财,始来源也属不正当,必定会被没收,归于国库,而晟淼与他一块做生意,必然也是会受到影响。”
“那咱们是否该提醒他一句?以免他损失过大?”
“我如此匆忙来了江南,也是不想过多人知晓我的行踪,以免调查胡家贪污事件,受到阻挠和影响。倘若你提醒了晟淼,会让胡家三郎起了疑心,那调查之事便添了诸多的阻碍与困难。”
闻言,顾柒柒陷入了沉思,还喃喃自语:“也不知我之前嘱咐他,让他少与胡家三郎有往来,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她说话虽小声,但他还是听见了。
徐瑾坤温和嗓音安慰她:“咱们家老二做生意的法子多得是,即便是损失了些银子,他很快也能从别处挣回,你莫要替他担心了。”
“方才你不是还罚了他将挣来的银子,交回公家,以便供中馈支出吗?如今再加上这一茬,那还不得把他库房里的银子都给搬空了。”
“搬空他库房的银子,那也是给他肩上添加了重担,日后便也不会胡思乱想,再闹出像胡家这样的事来。”
哼,让他家娘子抛下他,跑来江南,替晟淼处理情债。
此事,他就算是到老,到死,他
都会记住。
“……”看来她家官人对晟淼的怨气,是一时半会儿解不了的。
她若是再为次子说话,只怕是火上加油。
而今也只能等她家官人的气,慢慢消散了。
次日顾柒柒夫妇二人起身,徐晟淼与曹颖香两个人眼下挂着黑乎乎的印子,给顾柒柒与徐瑾坤请安之时,二人同时忍不住打了哈欠,眼角还冒出了湿润。
顾柒柒忍不住问道:“你们抄写到何时才睡下?”
一百遍家规,一百遍儒家孝道。
曹颖香瞥了一眼身边,眼皮子都要闭上的徐晟淼,她回顾柒柒的话:“都是同一个时辰。”
顾柒柒微怔,眼底透着一丝的困惑。
“……”
曹颖香不好同她家婆母说,她一百遍儒家孝道是比她家官人抄写得快,可她一想到,倘若她家官人抄写不完,万一她家公爹又因此而恼怒,定是又罚他们夫妇二人,于是她为了避免再次受处罚,她便替她家官人抄写了几十份儒家孝道。
才会同她家官人一起就寝。
顾柒柒很快也想到了什么,便不再追问,反而是笑了笑。
敢情她家官人罚他们抄写,还能促使他们夫妻二人相处比以往更融洽。
还是挺不错的。
徐瑾坤仍是一副严肃冰冷的面容,眼底不见一丝波澜,翻着手中的家规以及儒家孝道。
其中抄写的字,虽是潦草了些,但还算是不错,亦无错别字,这是挺难得的。
而无错别字,那是要花费不少精力才能
做到。
了然徐晟淼与曹颖香的用功,徐瑾坤脸上总算是缓和了些,“今日便不用你们再陪你们母亲,去歇息吧!”
“是!”
闻言,徐晟淼与曹颖香如蒙大赦一般,瞬息间都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少,肩上的酸痛也没了。
夫妻二人手牵手离了西厢房。
见状,顾柒柒掩面轻笑,与身边的徐瑾坤说道:“他们如今这般,像极了刚成亲那一会儿,柔情蜜意。”
“这般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吗?”他家娘子虽说不想再理会老二夫妇二人,可真正牵扯到和离,牵扯到家族声誉,她便会不由自主的担忧。
正所谓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闻言,顾柒柒嘴角轻扬,她反问徐瑾坤:“难道这不是官人想看到的?”
他手段虽雷厉,可终究也没真要老二夫妇二人和离。
徐瑾坤深邃的眼眸定定的注视着顾柒柒,未有发话。
“行吧!官人你这般是眼不见为净。”她最了解他了。
“今日娘子想到何处走走?”
闻言,顾柒柒欣然一笑:“无特别想去之地,但若是官人能陪我串街走巷,去哪儿都行,我都欢喜。”
“那咱们收拾一番,便走吧!”
顾柒柒微怔,感到一丝的困惑:“你之前不是说了,不想让过多的人知晓你来了江南,你若是陪我外出,那不是告知所有人,你已来了江南了吗?”
“娘子此话,看来此处有不少人都认得娘子了。”
顾柒柒将自己在江南大致
见过的人,都与他提了一嘴。
“官人要不待在家中算了。”
“你身边不带女使,打扮素雅,戴帷帽,同我一块,谁会想到你是徐国公夫人?”
顾柒柒思索了片刻,觉得她家官人所言,甚是。
于是便去更换衣裙。
平日里大多数都是沉色衣裙,以显沉稳,毕竟她都是当了祖母之人。
如今她同官人外出,她自然也是挑了一件鲜色衣裙,发髻上便是别了一支珠钗。
看着自家娘子年轻几岁,徐瑾坤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