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她提及胡有莘,曹颖香心中恼怒便不受遏制,直凶巴巴抬首,朝他瞪去。
“家中之事自然是隐瞒不了官人,何需再问我。”曹颖香抵不住心中的恼怒,将账簿合上,“那官人可知晓胡姑娘与我都说些什么?”
“……”
见他不语看着自己,她又继续往下说道:“她说爱慕于你,非你不嫁,愿追随你行商,与你相伴到老。”
说完,不禁自嘲一笑,“我还真实在不知,原来江南吴侬软语的贵女,居然也这般大胆,不守礼数,依她的性子进徐家的门,怕是也能将母亲的心吓出病来。”
她婆母半辈子谨慎,规规矩矩惯了,绝不可能接受得了如此胆大妄为的胡有莘。
“莫要胡说。”徐晟淼温和训了她一句,幽深的眼眸隐藏着一丝无奈,而心尖上却因她而跳动不已。
只要他能将他家娘子的精力,从琐碎事上转移,落在自己身上,那便一切都能回到从前。
也不枉费他费了这么大的劲盘算着整件事。
“我哪有胡说,你可还知晓她与还我说些什么?”
“……”
“她还想着借用她父亲大人权势来逼迫你,让你迎娶她过门。”曹颖香嘴角的自嘲弧线渐深,“倘若让她知晓咱们家便是徐国公府,你说她还敢与我说这些话吗?”
估计胡有莘在她面前哪一点骄傲自满,也定会荡然无存。
“我总算是明白了,婆母为何为人处世极为低调,便是如此,才能很好的打别人的颜面。”
她实在很期待,日后胡有莘知晓她们身份时的神情。
曹颖香将思绪从此事抽离,许也是说出来的缘故,她心中的恼怒也消散了不少。
她与徐晟淼说道:“行了,你若是与我和离,便同胡姑娘成亲,那是万万不可能。为何我敢如此笃定,原因便是你要真心迎娶她,不可能不将你自己的身份告知于她。”
闻言,徐晟淼儒雅轻笑,“那为何娘子还这般生气?之前提及胡姑娘之时,也有很大的火气。”
如今他家娘子算是想通了,极为难得。
“哼!”曹颖香目光有点不满的瞥了他一眼,之前她是想不明白,一心想着他们的情愫淡了,便心生失落,也因他提及胡有莘而吃醋。
思索了片刻,曹颖香忍不住反问她:“胡姑娘为何敢这般大胆,你在背后是不是撺掇她?”
“……”徐晟淼一愣。
他着实没想到他家娘子居然会猜测到,是他在背后指使的。
“你为何不说话?”曹颖香眼眸微微一眯,视线一直盯着他看。
“这事关胡姑娘的名声,我如何撺掇?”
“商人多半为诈,你精通盘算,你能做出撺掇之事,也不足为奇。”曹颖香略略一思索,“今日胡姑娘被我说了一通,回头定是与知县娘子说了,日后我少不了要应付知县娘子。”
“此事我再与胡家三郎说说,娘子莫担心。”
“我担心什么。”曹颖香故作忽然想起某件事的表情,看着他,“我与母亲写信,告知她,说你要娶平妻,回头说不定婆母也会到江南来,你说说,该如何是好?”
瞬息间,徐晟淼面容一凝,随后略显局促不安。
“你怎与母亲写信,为何不与我说呢?”
“我给婆母写信,为何要告知你?难道我不是徐家媳妇?不能给婆母写信?”
面对她的话,徐晟淼挤出笑脸,“娘子所举止自然也是能的,只是你向来给母亲写信,那都是提及回汴京,我担心此次母亲便会觉得你写的信,亦是如此,必定不会再看。”
“婆母不是这般的人,她必定会看。”
“……”徐晟淼无言以对。
随后见曹颖香气也是消了,他再度回到书房,匆匆忙忙写了信,让人快马送回汴京徐家。
……
几日后,徐国公府。
顾柒柒一前一后收到徐晟淼夫妇二人的信。
看着手中的信,她当即啼笑皆非。
与身边的素心说道:“二郎这对夫妇,究竟是作何?”
“娘子将信打开一看,便知晓,二公子与曹娘子是何意。”
所言甚是。顾柒柒便将信拆了。
片刻,看完信中内容后,顾柒柒将信摆在茶几桌上,也让素心瞧一瞧。
“二郎夫妇简直是胡闹,都已是当父母之人,还敢这般。”
素心看完信后,也颔首,觉得是胡来。
不过她还是得要安抚顾柒柒:“大娘子莫恼,二公子与曹娘子并未在跟前,索性眼不见为净,不管他们的事。”
“我虽是揣测到二郎心中,是想着将曹氏的精力转到他身上去,让曹氏少与家中妯娌闹不和,精力投放在他身上,他们夫妻二人便能与从前一般恩爱。可如今将旁人牵连在其中,如何收场?”
闻言,素心默不作声,可心中与顾柒柒想的是一样的。
“曹氏所言,那胡家姑娘对二郎是真有了情愫,还不惜借用知县之势,欲想逼迫曹氏,让曹氏与二郎和离。”
这时微雨端了茶汤而至。
素心顺势接过,转送到顾柒柒手中,她还道:“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