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也甚是觉得可怜。
又想起来此之前,顾大娘子曾嘱咐过她,切记要照顾好孙姑娘,稍有什么,便去禀告二公子。
过了半晌,徐晟淼总算是知足,便将女儿小心翼翼地交到了张奶娘手中,“张妈妈你带嘉姐儿回去之时,须小心一些,勿要惊醒了她。”
“是。”
张奶娘稍稍屈了屈膝,再退出了书房。
许久后,徐晟淼喃喃自语:“‘嘉’意为美好夸赞。”
随即,他温润一笑,“母亲真是很喜欢嘉姐儿,就不知娘子会不会领悟母亲另外之意。”
一个时辰后,徐晟淼回主卧。
见自从生了孩子之后,便早早歇息的曹颖香,此时仍还未就寝。
一见着他回来,曹颖香便从床榻之上着地,缓缓朝他行来。
“你这般又是为何?你身子还亏着呢,赶紧躺上歇息。”
曹颖香没有之前的气愤与歇斯底里,而是一副柔弱,温婉的神情,“官人,这些时日亏得有你在我身边,不然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我娘子,照顾你便是我应该的。”也是他的责任。
“嘉姐儿现在也有半个月了,再半个月便是她满月,官人你说咱们是在汴京城办筵席,还是在此处办呢?”
“父亲与母亲未有提及此事,嘉姐儿的满月筵席在此处办,也不大办,就办两桌,请我一些好友便可。”
曹颖香面上立即闪现了不快,质问道:“官人是不喜我生的是姑娘吗?所以你才这般,连筵席都不大办,更不在汴京城办。”
“父亲与母亲未曾发话,让咱们回去,咱们自是不能回去,忤逆父母之言,那便是不孝。”
“大嫂嫂也生了,为何她就能在家中大办呢?”说着,曹颖香柔弱得哭了起来。
“大嫂嫂如今深得母亲的欢喜,父亲点头同意了大办,这没什么不妥的。”
“你是在说我,不得公爹与婆母的欢喜,所以才落得这般田地,对吗?”
若是昔日徐晟淼必定会想法子哄着曹颖香,可今日他听了张奶娘说的那些话,以及背后,他能联想到曹颖香对嘉姐儿的忽视,他便提不起劲再去哄曹颖香了。
带着一股微恼之意,就顺着曹颖香的话往下说道:“你也知晓你不得父亲与母亲的欢喜,那你为何便不能做到让父亲与母亲欢喜你呢?”
闻言,曹颖香一副受了极重的眼神,极为难过的望着徐晟淼:“你现在倒也是嫌弃我了,我不得公爹婆母的欢喜,连你也不欢喜我了。”
“当初若不是欢喜你,我又怎会迎娶你过门。”徐晟淼深吸了口气,强行压制了心口传来的窒闷,继续说道:“自打来了江南,你被诊出有喜,你便一直让我写家书,得到的却是让你安心养好胎之后,你便开始变了,你变得不讲理,还老是喜欢为难于我。”
曹颖香落泪,伤心的望着眼前的徐晟淼,她回想起那个深爱她的徐晟淼,一直温柔相待的她徐晟淼。
这一切终究是抵不过岁月,都变了。
变得不再像昔日那般美好了。
“我不过是待不惯江南养胎,我想回汴京城养胎,这何错之有呢?”
“我常年待在江南,你是我娘子,你为何就不能将就我呢?我也是与你相伴到老的人,我与你回汴京城究竟孰轻孰重,你可有想过?”之前他都是一直哄着她,再过两三年,他便带她回汴京城,日后还多留些时间多陪陪她。
即便是曹颖香不愿,口中还是应了一声。
可没过几日,又会再闹一回。
他实在倦了,累了。
他想这次与她挑明说了。
“……”曹颖香含着眼泪,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你做不出选择吗?”
“官人你别这般,我怕,我真的怕……”
“……”又来了,每一回她说怕了他,他都会心软,都会选择包容她。
可到了后面,她仍然是不知改过。
曹颖香见他一直不出声,心中的慌意更甚,“官人我陪你留在江南还不行吗?”大不了她先稳住他,过几日,她再提回汴京城办筵席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