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次半夏又伤了大娘子的心了。
顾柒柒淡淡问道:“你此次前来,是有何要紧事?”
半夏从顾柒柒唤她“徐娘子”起,她便知晓方才的一举止,寒了大娘子的心。
可她之前,便是用相熟的态度与大娘子处着,但大娘子便对她冷着脸。
如今,她用了不冷不热的态度,与大娘子处,大娘子还是生气。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还不是为了孩儿们的婚事。”半夏试着用回往日的与大娘子相处时,说话的语气。
闻言,顾柒柒又问道:“是为了文茹与伯爵府的婚事?”
“此事我也与官人商讨过,只是……”
“徐大人不赞同这门亲事,是吗?”她话说完,顾柒柒便已是了然。
“……是的。”
“你心中所想,便是不想了断了与伯爵府的亲事,你今日前来,仍是请我为两家保媒一事,对吗?”
“……”
“若是如此,那你便无须开口,保媒一事,我不会应承于你。”
“为何?”半夏心底滋生了一股不甘,脱口而出:“大娘子为何便应承了清芽,却不应承我,难道是我不得大娘子欢喜,惹恼了你,你才这般拒绝我吗?”
“半夏!”素心在一旁难以置信的喝斥她。
闻言,半夏朝她看去,心绪充斥恼怒,深吸了口气,将怒火压制,可仍然能见到她颈间的脉搏起伏。
顾柒柒极为淡定自若,淡淡的对素心说道:“让她说下去,我还想听听,我对她而言,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是她可以昧着良心算计呢,还是一心想将我比下去,再或是,她想看见我跌落尘埃之中,而她依旧是处于高高在上。”
淡淡的语气,便已是将半夏隐藏很深的心绪,都一一戳破。
半夏心底抑制不了冒出一股寒意。
令她浑身不由颤抖。
“大娘子……”惶恐而又竭力克制的眼神,无措的望着顾柒柒。
“……”素心震惊的发不出声,呆滞的看着半夏。
李婆子慌忙低首,蜷缩在一角落,恨不得无人注意她。
顾柒柒淡定的摆弄了手中的茶盏,见是自己喜爱的荷花图,便端着多瞅了几眼,“你是想说,我如何知晓你心思,又为何现在全都说出来?”
说着,她莹眸淡淡的瞥了半夏一眼:“你可别忘了,你待在我身边多少年,我了解你,正如你了解我一般。”
“……”
“这些年有多少回你拿捏我是好脾气,你一步步借用我的名声,在外头谋利,我一字不说你,你就当我什么都不知晓了吗?”
“……”
“那些官眷,有多少看在徐一如今职位的份上?又有多少以为你们夫妇二人与徐家关系不一般,而与你交好的?”
“……”
“对她们而言,你们夫妇二人的徐家,势力单薄,远远不及徐国公府,毕竟又有个侯爵府,又再加上我家官人与我儿在朝中,势力不可小觑,她们才愿与你来往。”
顾柒柒定定看着愣住了的半夏,继续说道:“你跟了我这么久,你如此聪慧,你怎会不知晓呢?就连清芽也是知晓的,所以,她明事理,便不怎么与汴京城的官眷来往频繁。”
“如今你还想着借由我,与攀附伯爵府的亲事,你可知晓,伯爵府不是一般人能待之处,这里头互相算计,你争我斗,文茹的性子怎么可能适应得了。这些话,我想,徐一也与你说了,而你今日前来,仍是执迷不悟,现在呢,我也不相劝,只是,保媒一事,我不点头。”
“至于你说为何我应承了清芽,原由是清芽让我为她家孩儿择婚事,我应下了,自是能为她保媒。你家情况不同,你们与伯爵府的亲事,我是不看好。”
顾柒柒深吸了口气,缓缓道:“我今日见你,原本想着你能同以前一般待我,不曾想,你待我生疏了。”
“大娘子,我……”
“你今日从国公府归家,你心中所想,便会如愿,只是日后你别后悔今日所为,便可。”
说完,顾柒柒便起身离去。
素心将半夏主仆二人送到了国公府门口,这一路上,她不曾说过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