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碧娇心细,立即察觉出氛围异样,便故作不知晓一般,说道:“我是见着大嫂嫂亲切,便将心底话都与你说了,若是大嫂嫂不想听,我便不说就是了。”
虽是牵强解释了一番,可顾柒柒心中什么都明了。
“咱们都是一家人,说说这些也没什么,我倒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日后这些话还是少说为好,倘若万一传到你未来亲家耳边,那可就不是结亲了,而是结仇了。”
“是啊,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你性子也是大大咧咧的,回头真是要被有心人传了出去,那会灵这亲事,可真如你大嫂嫂所说结仇了。”丁秋娘赶紧附和说道。
同时也是将自家女儿所言,归为性子直率,而不是有心为之。
徐碧娇心虽有不甘,脸上还是笑盈盈的说道:“大嫂子和小娘教训的是,日后我定会不多言此事。”
丁秋娘喜上眉梢说道:“如此一来,也就避免了会灵入了门之后,她那婆母给她立规矩,给她脸色看。”
“她敢!”徐碧娇不假思索便喝道。
一个商户之家,能娶到她家姑娘,那实属上一世修来的福气,还敢来给她家姑娘立规矩。
丁秋娘不由瞥了她一眼,眼中盛满了恼意,更多像是告诫于她。
顾柒柒即便是看见她们母女之间的举止,她也当没看见一般,搁下茶盏,拎着帕子的手,拂了拂身上的褙子,腰肢挺直,无形之中端出一贯主母的作派,不经意的神色:“碧娇何至此这般恼火呢?丁小娘也没说错。倘若高嫁,到了婆家便要处处受婆母挑刺,立规矩,而低嫁,便是能仗着自己娘家之势,能在婆家站稳脚,还无需时时刻刻看婆母脸色,这难道不是常理之事吗?”
“当年小娘为你寻的这门亲事,怕也是因为如此吧!”
“还是你了解我。”无论是攀附高枝,还是当高门妾室,那都是要在主母手底下讨生活。她不愿吃自己的苦,让自己女儿也吃。所以,她便不惜耗尽手中银两,非为自己女儿寻一门低门楣又不是当妾室的亲事。
丁秋娘还笑笑对顾柒柒道:“其实碧娇也是说说罢了,此门亲事都已经交换庚帖,自是不会再有变故。”
“无变故,便是最好的。若是有了变故,有损会灵名声,同时也有损高家的声誉。日后你们在高家的处境,怕是也不好过吧!”
如此简单的道理,她都已经说了,她不信徐碧娇会不懂。
丁秋娘脸上笑笑:“茶也是喝了,娇娇也瞧了,我们便先回去吧!不扰你们婆媳三人说话了。”
说着,她便起身。
而徐碧娇与高会灵不得不随之起身。
顾柒柒轻轻颔首,嘴角含笑,目送她们离去。
徐碧娇母女与丁秋娘步出坤华院,脸上的不快立即展露无遗。
稍离坤华院远一些。
徐碧娇当即质问丁秋娘:“小娘为何要处处帮顾氏说话。”
“那样的处境,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你大嫂嫂本就不喜你这般拐弯抹角说话,还有,姑爷官职小,难道是她能管的吗?即便是你兄长在,他也管不了,那是官家管的。”
“兄长身居高官,他又是官家亲信,他若是与官家提一提,那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吗?”
“提了又如何?你不是也说了,姑爷无大作为,难道因提了一句,便能升官了?”丁秋娘对于她的大放厥词,丝毫不为所动,仍振振有词与她讲理:“你兄长的身居要职,那完全都是他拼了命挣来的。不是单靠说几句话得来的。”
“如若你想姑爷升官,那便让他想法子去挣。”
“……”她家小娘说的倒是容易。这官若是能这么轻易挣来,早就挣了。
原本是与娘家的兄长处好,让其某一门差事,好让她家官人升职。
谁知根本就行不通。
丁秋娘思索了片刻,心中暗暗做了抉择:“行了,会灵亲事也需你操办,你也早些回去吧!”
若是再让她家女儿待下去,定是要将顾柒柒给得罪了。
如此,往后的日子也铁定谁都不好过。
她驱赶女儿回去,那也是为女儿留一条后路。
“小娘……”
“你大嫂嫂写信于你,那是让你来陪我解闷的,如今我也不能给她添堵啊!你还是回去吧!”
“我才来不过短短两三日,你便要将我赶走了?”说着,徐碧娇满腹的委屈,如同被人遗弃的孩子一般,可怜兮兮地望着丁秋娘。“你还是我亲娘吗?我看你就是顾氏的亲娘,你为了她,不惜都要我这个女儿了。”
“你胡诌什么?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我怎会不要你,我只是……”
“你不让我说我家官人官职一事,那我便不说就是了,小娘你别就这么让我回去了,自打我出嫁之后,咱们见面屈指可数,此次我回了,下回见面也不知猴年马月了。”
丁秋娘心生迟疑,目光复杂而隐晦看着为人母的女儿,脑中不禁浮现她幼儿,孩儿,及笄……
心瞬息间变得沉甸甸的,她都这把岁数了,能再与女儿见面,真是见一回少一回了。
下了决心,她便道:“让你留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女婿的事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