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出了一口多年的恶气,顾心兰心绪极欢喜,带着女儿,大步离去。
留在原地的顾心柔,双手猛然紧握,微微颤动,双眸恶狠狠地瞪着她们母女离去时的背影。
……
顾心柔与孟月珍回到园子的亭子,只见主位上坐着韩丽娘,还与顾心瑶、顾柒柒二人寒暄,时而还笑出声。
氛围格外令人羡慕。
于是她笑盈盈插了话问道:“母亲、姐姐们都在说什么呢?”
顾心瑶一听她嗓音,嘴角的笑容便凝了一下,随即敛下。
如此抵触之情,顾心兰也当是没看见一般,挨着下边的圆凳坐。
“柒姐儿说了,你道你家官人身子不好,回头归家之时,便我院中取一些养身子骨的药材回去,若是缺银子了,我再从账房支一些给你。”
“多谢母亲!”顾心兰起身,福了福身子,然后笑道:“前几月的月钱,因家中忙碌,未归娘家取,不如这次母亲便一同给了我吧!”
既然韩丽娘欲要在顾柒柒跟前当好心人,那她便成全。
正好顺势也给取走属于她的月钱。
闻言,韩丽娘面容微露不悦,可到底还是抑制住了,嘴角勾着了一抹微僵的笑弧:“好,我会与账房的管事说一声。”
顾心瑶倒直接不悦说道:“月钱早就断了,岂是忘记给了你?顾心兰你这般是在诓我母亲。”
“我岂敢诓主母。打从我出嫁之后,便是每个月都有月例,还是过世的祖母许诺于我的。”
意思便是,你不给我月例,那便是违背过世老太太的话,便实属不孝之人。
不孝之人又岂能主持中馈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顾柒柒,听着她们的话,微微垂眸,眼底掠过一抹冷意。
昔日顾心兰也是个会算计之人,如今倒是随时随地都能算计人。
娴熟多了。
不过,今日她母亲开了这个口,皆是因为她,那她便不能让她母亲吃了哑巴亏。
“出嫁的姑娘都能回娘家拿月例,那我是不是也该有呢?”顾柒柒遽然一本正经地问韩丽娘。
韩丽娘当即愣住了。
大女儿高嫁侯爵府,哪有什么月例,即便是没高嫁之前,月例也是少得可怜。
“母亲不言,那便是我没有。既然我没有,为何顾家还给其他外嫁的姑娘月例?”顾柒柒不缓不慢地说道:“这莫不是瞧不上我这个外嫁的姑娘?”
顾心瑶:“大姐姐是嫡出,怎会瞧不上你呢!这话真要是让姐夫听着了,准许是不高兴了。”
闻言,韩丽娘当即便道:“往日老太太许诺的月例,我这几月还是给你发。可你也要知晓,顾家今日不同往日了,你爹爹未复官职,未有多余的收入,公家的铺子又未有过多的盈利,家中上百口人需要养,我这个嫡母管着这些账也是头疼得很。”
“你们几个外嫁的姑娘,便只有柒姐儿时常送一些好物件救济娘家。瑶儿倒不曾娘家取过半分银子,就是不知心兰你可有想过,为娘家搭一把手呢?”
闻言,顾心兰面色立即显得不好看了,嘴角微僵,顿了片刻才终于寻得声音说道:“母亲也是知晓我婆家就是个小门小户之家,官人身子又不好,对我们家而言是雪上加霜,哪有什么好物件往娘家拿啊!”
她又朝顾柒柒看去,“我又不像大姐姐,一嫁便是侯爵大娘子,又有为她挣诰命的官人,如今还成了国公娘子,这是旁人几世都盼不来的好运!”
“如此说来,心兰妹妹每月领着娘家的月例,倒是显得合情合理。”顾柒柒浅笑道:“倒是你口中我极为好运,我怎么听上去倒像是吃亏呢?什么都往娘家着想,什么都要往娘家搬,就该默默为娘家付出。”
说着,便不由冲顾心兰自嘲:“感情我嫁给我官人,就得要养着娘家所有人啊!”
“……”顾心兰哑口无言。
渐渐的,顾柒柒脸上的笑容恢复了往日的冷淡与生疏。
“我家官人是娶了我,而不是娶了顾家。”
说着顾柒柒缓缓站起身,抚了抚褶皱了的袖口:“戏曲已看完,我也有些累了,先回院中歇息。”她朝韩丽娘看去:“母亲,开席之时便派人喊我吧!”
韩丽娘忙不迭起身,小心翼翼地问道:“须我派下人送你回?”
“无须,我自己的闺房,我自是识得路。”
顾柒柒一走。
韩丽娘脸上的笑容一垮,怒狠狠地瞪了顾心兰:“今日你们母女来,我不曾说些什么,可心兰你也未免过了?当着柒姐儿的面都说了些什么话啊!”
今日本就是顾士丰精心备着,目的便是与徐瑾坤夫妇二人商讨复职一事。
现在顾心兰倒是把人惹不快了。
她拂了拂袖子:“罢了,你有你家小娘当靠山,我不动你,便让你父亲来处置你吧!”
说着,她与顾心瑶从亭子中离去。
男眷那边。
徐瑾坤看了前来通报的下人一眼,便起身,原本还算是温和的面容,立即沉下,作揖,语气冰冷:“岳父大人,我先去去。”
说完,还未等顾士丰出声,他便大步离去。
直至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