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后院,温家女眷围坐到一块。
温母拉着徐绵绵的小手,说起家中的小事情,满脸笑容,宛如寺庙之中的菩萨一般慈祥。
徐绵绵嘴角含笑,时不时便会答了温母一句。
一旁的管氏从用完早膳后,又挨着温母不放手,温母便留两个儿媳用茶闲聊。
她听着温母神情熟络与徐绵绵说笑,眼底隐藏的不满渐渐增多。
忽然她插话:“嬷嬷收来的元帕,我接下了,母亲可要看一看。”
闻言,徐绵绵面容不动声色。
她一直都在防着管氏,没想到管氏隐忍到现在才拿出来说。
眼看温母道好时,徐绵绵柔声道:“母亲,其实昨日我与官人还未圆房,官人体恤我累了……”说着,她面容泛起娇羞,低着头。
而眼里却是无一丝波澜,极为冷静。
温母嘴角的笑容未减:“子卿果真是变了许多,你们什么时候圆房我也不催你们。”
因为她知道催也是没用的。
她自个儿子,她心里清楚。
母子二人的关系疏远得很,近年温子卿还了俗,母子二人关系才稍微缓和一些。
而温子卿看似温和,其实骨子里是个冷情之人,当年他被领去大相国寺之时,不曾回过家一次,与家中了断了干净。
要不是她心里念念不忘,始终都放不下,厚着脸皮去大相国寺见他,怕是,她都不知道自家儿子长成什么样了。
她脑海中还依稀记得,他在大相国寺时,温和的面容,看她的眼神是疏离冷清,犹如一个陌生人。
她也都知晓,出了家,就等于了断世尘的一切,包括她这个母亲。
那个时候,她回家,也伤心了几日,还病了一段时日。
后来才慢慢地想开一些。
如今,子卿回来了,还与她续母子之情,已是奢求之物,所以,她很感恩,也都随他。
“多谢母亲体谅!”徐绵绵心底有些吃惊,面容温顺对温母道。
温母又夸她是好孩子,让她好好与温子卿相伴过日子,等以后他们都不在了,徐绵绵就是他的亲人了。
继而,即便是管氏还想着说起郭家之事,但温母一直都不给她机会。
徐绵绵见温母眉梢间有倦意,便提出告退。
温母也不拦着,颔首说好。
徐绵绵一走,管氏也坐不了多久。
自然也就跟着走。
她一出了温母的院子,就在不远处见着徐绵绵。
管氏的心里多少也是猜到她的用意。
可她就是不甘心。
徐绵绵嘴角勾着浅笑,神情淡定自若,语气不近乎也不疏离:“听说嫂嫂要出远门,回乡下养身子,我便不远相送了。”
“你一个新媳需得你送做什么呢!去乡下休养身子,说不定过一阵子我便回来了。”
她就不信,偌大的温家,岂能是她徐绵绵一个年纪轻轻之人能打理得好的。
再说了,她管家多年,温家以及铺子里都不知道安插多少她的人呢!
量徐绵绵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会全部揪出,清除掉。
对于管氏抱有这样的想法,徐绵绵心里表示不屑的笑了笑。
管氏是低估她阿娘的本事吗?还是低估她已活了几世之久?
拔除几个钉子而已,用不了多久。
“那好,我便在家中等着嫂嫂康健归来!”
管氏听得出她话中的讥讽之意。
满腹愤怒,但脸上仍然不显露半分,只不过就是笑容稍微的僵凝了一下。
随后她道:“父亲与母亲的身子不太好,还需妯娌多些关心和照顾。”
“嫂嫂不必担心,他们也是我父亲和母亲,我会尽心尽力孝敬他们的。”这话之意很明显的嫌弃管氏多此一举。
“嫂嫂慢走!”徐绵绵笑道。
这话就相当于堵死了管氏所有的话,也不得不去赶路。
管氏笑容僵硬,一转身,满脸恼怒,一步一步地走出温家。
在大门口,就见着了协助她管家的张婆子。
“大娘子!奴婢送送你。”
管氏眼底露出了悲凉:“这个家也就只有你在意我了。”
“大娘子对奴婢的好,奴婢始终都牢牢记着。”
“张婆子你说我还能回来吗?”
“大娘子是温家儿媳,即便是大公子不在了,这里始终都是你的家,你不回这里,还能去哪里?”
闻言,管氏微怔,是啊!她已经没了父母,没了丈夫,没了孩子,这里就是她的家。
她往张婆子迈了一步:“那丫鬟……”
张婆子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已被徐娘子扣下了。”
“她……”管氏欲言又止,眼底隐约可见阴戾:“还是个有主见的。”
张婆子恭谨道:“出身于高门,自是学得一些手段与本事。”
管氏没再说什么,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张婆子一眼。
张婆子轻轻点了一下头。
随后管氏上了马车。
……
锦泰院
徐绵绵听了下人的汇报,她脸上什么神情都无,挥了挥手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