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着盘福髻的半夏,简单别着珠簪,当了多年的官娘子,气质温婉,眉眼间流露出能干与精明。
在她听完自家儿子的话后,她便起身去了女儿的闺房。
不管她站在门口,怎么喊怎么敲门,都不见女儿应声与开门。
半夏竟担心,同时也耗尽了耐心,便直言让大力的婆子来撞开门。
她话一落,屋里头的哭声更响了。
半夏焦急又拍了门板,喊道:“文茹赶紧开门,我不像你爹爹,对你百般纵容,任由你胡来,你若是再不开门,婆子就直接撞门了。”
一边哭又一边抹泪的徐文茹,在听到她这话后,心生怯意。
不到一会儿便将门打开了。
半夏屏蔽了其他的丫鬟与婆子,径自迈入她室内。
见着她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般哭得那么伤心,都要险些吸不上来了,不由拎着自个帕子上前,心疼而细心的为她抹净面颊的泪痕,叹气道:“好了,别再哭了!都已经是个大姑娘家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哭,让人见着了,就会笑话你的。”
“阿娘!”徐文茹吸了吸小鼻子,双眸通红,被眼泪清洗过后,瞳孔非常透亮,又泛着委屈,模样看起来犹如被淋了雨的小狸奴似的,怪可怜的。
半夏抱着她,低声细语哄了她几句后,再与她道:“不过就是茶艺输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若是日后努力学茶艺,肯定能赢了谭依依的。”
“阿娘,关键是我那么多人面前丢了脸,尤其是娇娇姐姐也在呢!”
她知道自家女儿对徐绵绵特别喜欢,处处都想着在徐绵绵面前,有着好的表现。
不曾想这次倒是栽了跟头,输了茶艺。
“你娇娇姐姐又不会嘲笑你,你无需觉得不好意思。”
“可是……我觉得我自己在娇娇姐姐面前,连谭依依都不如,我还丢了咱们徐家的颜面。”说着,自是感到羞愧,低着头,如葱般的手指也绞了在一起。
“嗐,这没什么,日后你再将徐家的颜面挣回来就行了。”
“平日里阿娘都经常教导我们,要以家以爹爹声誉为主要,要维护声誉,为何这次阿娘却觉得不是那么重视?”
“声誉也是要分轻重,若是在大事情上,那阿娘肯定是寸步不让,定要捍卫家中声誉,可今日的事,不过就是你们两个小姑娘家私底下的切磋,难道不成还有人传了出去?”
半夏还继续道:“这次你之所以哭得如此伤心,那是你觉得输了茶艺,让你觉得难堪,觉得没了里子和面子。”
“……”即便是被说中了心思,徐文茹还是略略委屈的撅着嘴。
“阿娘常常都与你说,若想别人敬重你,你须得要有人敬重你的本事。所以啊,你还是要多多学得几门手艺傍身,切勿要再像之前那样,整日外出玩耍,每日都想着什么好看的衣裳与首饰。”
接着,半夏又拿徐绵绵举例子。
这让徐文茹听了,不得不下定决心,打明日起就要好好跟嬷嬷学茶艺以及其他的本事。
见她已不哭,心绪也好了不少,半夏也终于笑了,不过眼底倒是闪现了异样。
面容看上去如常,旁敲侧击问了不少关于谭依依的话。
徐文茹倒说起谭依依的性子,比之前还要安分了不少。
半夏又问谭依依当时在厢房,是否有其他的异常。
徐文茹思索了片刻,摇首:“没有。”
半夏面色如常笑了笑,没再说话。
倒是勾出了徐文茹的好奇之心:“阿娘你为何老是问谭依依?难道谭依依又是装模作样?引起不快了?”
“那倒没有。”
半夏话一落,又见女儿还想着继续追问,她便打算了女儿的话:“大人之间该想的事,你啊,还是先把自己的茶艺学好,改日我带你去侯爵府寻顾大娘子,你再好好在顾大娘子面前表现,知道吗?”
“知晓了。”
但是,她也不是这么好忽悠的。
尤其她现在又与谭依依关系处不好,知道多一些关于谭依依的事,倒也是对她有好处。
于是她又将话题转回到谭依依身上来。
见她打破砂锅问到底,半夏就只好让她先与自己保证,不能与徐文靖提起。
徐文茹眼底微露出狐疑,到底是什么事,不能让她哥哥知道呢?
不过她还是很爽快的答应了她阿娘。
“我前几日去了侯爵府,正巧也是遇到了顾心瑶母女,与你素心姨闲谈时,她倒与我说起了,顾心瑶母女二人之所以住在侯爵府,就是想着顾大娘子为谭依依寻一门亲事,而最初顾大娘子就想把谭依依说给了世鸣,你素心姨一口就拒绝了,说是嫌麻烦,也怕是不好相处。”
“那后来怎么样?”徐文茹好奇问道。
在她印象中顾大娘子是非常温柔优雅之人,可却能将偌大的侯爵府与徐国公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她想这绝对不简单,而且素心姨又是顾大娘子的贴身女使,素心姨必须无条件听从顾大娘子的安排。
如今拒绝了顾大娘子,换是谁都会生气。
“顾大娘子自是也不会勉强你素心姨,但就是……”半夏说到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