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柒柒不语,而眼底迅速掠过一抹自嘲。
要她说,潘氏也是真是够大气的,在明知道襄王对她喜意不浓时,却能接受襄王喜欢上别人。
如果是真正的爱,是不可能接受这一点。
不过,她不会去质疑潘氏对襄王的喜爱。
毕竟每个人都有对爱的定义,有所不同。
也或许,潘氏对襄王的爱,也掺杂了家族的利益。
两日后,顾柒柒亲自为徐瑾坤上药,换纱布。
亲眼所见,伤口仍然鲜红,溢着血,所幸的是,血已止,不会像受伤当日那般,血流不止。
等换好了纱布,又为徐瑾坤更衣。
在为徐瑾坤系好腰带时,顾柒柒漫不经心地道:“官人,如果日后仍然有如此威胁的事,你还是以大局为重吧!”
她可不想成为他的累赘。
“你是我娘子,我救你,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又还没到达,非要做出重大决策之时。”徐瑾坤淡笑道。
幽深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她。
顾柒柒一触及,便立即低眸,他的深情,她回应不了,唯有不断告诉自己,只需做好嫡妻的本分,即可。
随后她又道:“其实你更想,将那些表面上是贼人的人,抓住,然后亲自盘问他们,最好是能将幕后指使之人,供出。”却因为她,而让他没办成此事。
闻言,徐瑾坤如春风和煦笑了,“娘子你有时真聪明,可也太过于聪明了,难道你不累吗?”
顾柒柒愣了愣,眉梢间透着几分呆气,“不累。”
她要是不比别人聪明一些,恐怕她早已经在顾家,命丧黄泉了。
徐瑾坤顿了顿,对她抬了抬手,顾柒柒见状,立即将手放入他掌中,生怕他会牵动了伤口,而引起疼痛。
见她这般,徐瑾坤眼底泛起的温柔,更柔了几分,嘴角的笑意,也更深了。
“娘子,你现在不是在顾家,而是在我徐家,你也该冠上我姓氏,日后你所生的孩儿,也是姓徐的,所以,你能不能试着去忘记顾家,那些不愉快的事?”
说完,徐瑾坤立即能察觉到掌心——她的手一凝,还想着从他掌心抽出。
他不假思索,收紧了手指,将她牢牢握住掌中。
顾柒柒低眸,不与他对视,“我在顾家生活了这么多年,那些记忆一点一点被记下,而我在徐家,才不过短短的几个月,官人你说我能忘记顾家的事吗?”
更何况,家中又有几门的妾室,说不定往后,徐家还会抬入更多的妾室。
她要是不比别人多想一些,她又如何保护自己,如何保护自己的孩子?
虽说,徐家将是他做主,可日后,谁知道,徐瑾坤会不会又喜爱上别的妾室,会不会也如此这般对那些妾室呢?
这世道,唯有银子才是牢靠的,那些情爱,是最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不过,如今徐瑾坤是她官人,又为她受伤,她只会将自己的心事所隐藏,不会透露给他知晓。
表面上更会给足他面子。
于是她又接着,微露浅笑,道:“许我在徐家多年之后,顾家那一点破事,我都会忘了。”
徐瑾坤深眸盯着她看,她的神色以及笑意,布满了令人着迷的温柔。
半晌过去。
她仍然是这般模样,徐瑾坤也勾着笑意,“也是,我家娘子现在放不下,以后肯定会放下。”
以后要是有了孩子,想必她的注意力都会在孩子身上,自然也会少想起顾家的事。
到那个时候,她便会全心全意依靠他了。
再过三日。
徐瑾坤的伤口已结痂,顾柒柒坐不住了,与徐瑾坤提出要去庄子。
知晓她也是担忧茶叶一事,徐瑾坤便提议,“要不我让襄王想办法,先让人购买一批茶叶给你,之后,咱们再去庄子查看?”
顾柒柒想了想,“也行,不过我还是要早早做好打算,所以,我还是要去庄子一趟。”
“咱们一出城,便遭遇刺杀事件,我不放心你带着两个女使,去庄子。”
“那要不让徐一跟我们一块去。”反正他的伤势已好了一些,将徐二留下来,也有个照应。
徐瑾坤深眸闪现了一抹沉思,又道:“娘子,你们三人,而徐一就只有一个人,我还是不太放心你们去庄子。”
要说方才,她没察觉到徐瑾坤的用意,如今她却已懂了。
不过她还是问他:“官人的意思是,要与我一同过去吗?”
“嗯!”
“可你的伤,怎么也要养上半个多月……”
“无需这么久!”徐瑾坤打断了她的话,“娘子你再等我几日,我定能陪去一同前去庄子。”
顾柒柒摇头,“还是不了,中途舟车劳顿,万一要是引起伤势恶化,那怎么办?还是稳妥些,官人还是留在大相国寺,我与素心她们去去就回。”
闻言,徐瑾坤眉宇微微一蹙,他家娘子说白了,就是要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然后带着身边的女使,去吃吃喝喝,游山玩水。
这会不会太无情了?
如果此时,顾柒柒要是知道他心里所想,定会一脸囧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