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看着新接到的密报,眼眸紧缩,他没想到刘功曹胆子的确大,许家都闹成这样了,竟然还想结亲:“是真为了独子好,还是其实巴不得让那刘公子丧命?这可真不好说啊。”
许世明如今厚着脸皮上值,衙门里没几个敢跟他来往的,只有往日依靠他的几个狐朋狗友沾着便宜,还没断了关系,不过这些人嘴里更没有好话。
“肯定是有人看许兄结了刘家这门好亲后,心里嫉妒,这才使出这种阴招。”
至于到底谁使阴招,那自然是他们占了谁家的好处,那就是谁家的对家使阴招。
也有人道:“说不定是李家贼喊捉贼呢。”
不过这种话就没人附和了。李家老太爷子孙有出息的极多,若是老太爷有个不好,子孙都要守孝,想来就算要夺情,那也仅限有一两个人罢了。
说话的人讪讪住了嘴。许世明心中的愁苦却无人真懂。
现在新城已经允许出入,众人也知道前段时间竟是闹了一场病,不过好在现在已经过去了,临城与新城重新交通,可是即便如此,许世明的人手也难觅许老六的踪影。
“许老六到底去了哪里?还有许玉……这死丫头就是来讨债的!”
他没有怀疑赵英光,因为他觉得赵英光若是知道他给许玉定亲,这会儿就该打上门来了,想起上次挨的打,许世明还觉得脸皮隐隐发痛:“你们都等着,迟早有一日我要让你们尝尝家破
人亡、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恨得牙根都泛苦水。
赵氏不贤,生了个傻女让他丢尽了脸面,还有许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痊愈的,竟然敢从家里跑出去,现在又来阻碍他的升官之路!
许世明恨着恨着就忍不住喝多了,方姨娘带着人找过来,扶上马车的时候,听见他呢喃着:“孽畜!迟早杀了你!”
方姨娘将许世明安顿下,去看许依柔,许依柔正在屋里哭,自从出来许家老太太压胜李家老太爷的事后,李家的人都恨上许家,许依柔再也进不去临城这边的贵女圈子,她本来就因为出身的缘故在边缘徘徊,这一下子连边缘也摸不上了,可不哭得很惨?
“姨娘!我要怎么办?”许依柔哭得眼睛都肿了,“李大人都上奏了,若是爹不能做官,日后我可怎么在她们中间抬起头啊?”
方姨娘咬牙切齿:“不会的。你爹爹会有办法。”
许世明所谓的办法就是打发人给周贵送信,只是他却不知道周贵具体走哪条路回京,所以很大一部分要碰运气,现在只能指望许世明的人把信送到,周贵能在奏折呈上之前拦下来就好了。
“那姓周的真有这么大的本事么?”
方姨娘心中也忐忑,不过却还是安抚许依柔:“一定没问题,他可是天子近臣。”
许依柔抓着方姨娘的衣袖:“姨娘,我看爹还是心疼许玉,你打发人去悄悄把许玉抓回来好不好?爹派
的人根本不顶事。”
方姨娘的确也有这种想法,缓缓点着头:“好。”
她出身不好,不入流的手段却很多,比起许世明的“稳妥”,她的法子冒险,却是条捷径。
“这是定金,打听出人在哪里,给十两,把人带回来,给一百两。”暗夜里,方姨娘一身黑衣用斗篷裹着自己匆匆见了一个人。
那人身影隐在暗处,抱臂站着,低沉的嗓音问:“带回来?是怎么个带法?”是耐心细致的请回来,还是抓回来?是全须全尾的带回来,还是可以缺胳膊少腿?
方姨娘:“毛丫头片子,只要不缺胳膊少腿的,拿出你的本事便是,教训地她老实些最好。”
对方说了句知道了,然后收起定金消失在暗夜中。
许玉跟谢绚马不停蹄的到了松城,松城蜜橘赶上了丰收年,薄皮少核、多汁少渣、色泽金黄,叫人看了垂涎三尺。
到了松城界碑处,有人迎上来,谢绚令姜奇和邢妈妈跟上,其他人都原地修整。
来人是一个叫王范的管事,三十来岁,精明而不外露,给谢绚见了礼,陪着说话:“按着公子的要求,挑的都是最好的头等蜜橘,这边市面上流出去的都是次一等了。只是不知道公子是个什么打算?这些日子陆续有人来问,打听着我们家的关系,给的价格比市面还高两成。这橘子顶多能存个七八日,这还是没见雨水的情况下,若是被雨水一淋,连两三
日都放不住的。”
许玉好奇谢绚要怎么安排,也看着谢绚。
谢绚却对王范道:“你把钥匙给我,过几日自然有人来拉,后续便不用我们再管了。”
王范连忙道:“这样敢情好。”他以为谢绚是跟别人做成了生意。
偌大的庄园里,一筐筐的蜜橘带着绿叶在阳光下泛着金黄的色泽,只看着就叫人心生欢喜。
王范说:“既然有人来拉,那小的留在这里交接吧?”
谢绚说不用,让他把护卫的人也都撤走,含糊道:“对方不愿意惊动太多人。”
许玉跟着谢绚逛了一圈,把各处都看过,临出门,姜奇和邢妈妈牵马的时候,谢绚突然看向许玉:“你之前挂着的禁步呢?”
许玉低头一看,裙子上的一块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