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驸马走了,留了许玉跟谢绚说话。
许玉有一肚子话想问啊:“你是偷偷回来的?那边没事么?”
王端跟姜奇有些秘密的联系,新城出事后,王端就放出了消息。姜奇找了个人易容成谢绚的样子,假装生病不能下地,留在阳城的客栈里,谢绚则带着姜奇快马连夜返回。
为了不打草惊了周贵这条蛇,导致周贵半途又施毒计,谢绚一路折返的时候都在后悔,心里一度萌生杀了周贵的想法。
好在他虽然跟许玉前后脚进入新城,却是迥然不同的天地。
何驸马很高兴,让他留一夜,明天立即赶回去,这样说不定还能追上大部队。
许玉听他说完微微放心,问道:“你骑踏雪回来的?踏雪在哪?刚才也没听见它的叫声。”
男朋友就站在面前,她不关心,去关心男朋友的坐骑,这像话吗?
谢绚扭头作势要走。
许玉连忙拉住他:“哎呦,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
话没说完,被某人反手拽过去摁在榻上亲。
花厅的门没关,里外只用帘子隔着,邢妈妈接了丫头送来的热茶掀开帘子:“公子,姑娘——”
她失了声,刚提起来的那口气没松,几乎在瞬间把帘子轻轻放下,为了防止帘子晃动发出声音,她还捏了一会儿,到了外头才敢重新呼吸。
许玉听见邢妈妈的声音,哼了一声,可很快就被谢绚重新夺回了注意力,谢绚一只手从她后背斜上摁着她
脑袋,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连掌心都贴在一处,严丝合缝。
邢妈妈在外头用特意的轻快的声音说:“驸马爷请姑娘赴宴,好,我马上禀报给姑娘。”
谢绚松开了许玉,许玉连忙扬声说:“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她说完还看了谢绚一眼,恼得谢绚作势又来抓她,被她躲开,跑到一旁去整理衣服。
何驸马本来就有意打发许玉进京,现在谢绚回来了,正好给他了新思路:“玉儿聪明机敏,有她在暗处给你悄悄的搭把手。我也是迟早要进京的,就让她给我打个前站。”
谢绚:“您若是离开,吴郡怎么办?”
何驸马哈哈笑:“盯着吴郡的不少,不过你当谁都敢来啃吴郡这块骨头么?我若是离开,定然要安排妥当,不会让这次的人祸再发生第二回。”
谢绚点了点头,看向许玉:“你跟我同行,一路可要辛苦了。”
许玉道:“白姨和许叔还在明城等着我呢。”
何驸马道:“不要紧,之前谢绚将王端借给我用,如今我这里暂时用不着他,让他去给许大夫送信便是。”
谢绚说:“我来时走的明城,明城安然无恙。”
许玉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起码许大夫他们不会遇到危险了。
果然何驸马也点头:“如此甚好。”
有仇报仇,少连累无辜也是好事。
谢绚回来其实还有一件事,他想通了一点:“皇上成年的皇子不止楚王晋王,还有桓
王,那箭虽然是出自楚王麾下,有心人想要嫁祸也不是不可能。”
何驸马其实跟他想到一块去了:“回去之后务必小心行事,至于那周贵,经历这两次,相信他也能歇歇心思了,你只作不知便罢,其他的我自有计较。”
他又给许玉交待了一番:“吴统领跟着你,邢妈妈的功夫不错,也带上,另外伺候你的丫鬟婆子我这边会准备妥当,让她们慢慢进京,到了京城,你就住在何府里,人手不足先让谢绚从谢家借一些。”
说到最后他与谢绚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明白其中意思。
虽然没到图穷匕见的地步,但此刻用谢家的人,就是示敌以弱,或者说麻痹敌人的耳目,否则京城王家也不是没人了。
何驸马最后说:“听说晋王很喜欢读书,若是无意治国,不如早些去封地,也免得常在跟前杵了某些人的眼。”
谢绚道:“我会把您的意思告诉晋王。”
至于晋王听不听,那就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长久以来,晋王楚王和他,明面上三个有连带血缘关系的亲表兄弟,但其实他夹在中间,并非游刃有余。
何驸马跟谢绚喝酒,许玉又不喝,她很快就吃菜把自己吃饱了——一路上哪里吃过这么好的饭菜。
何驸马看她的样子,笑着道:“你不在驸马府住,既然吃完了,就早些回去歇着吧。”
许玉连忙应了,站起来道:“我想去探望何姐姐。”
何驸马:
“我让她去谢宅找你,这会儿说不定都要到了。”
女孩子们的友谊何驸马不懂,不过公主在时就是喜欢结交朋友,而且还身擅长把不是朋友的人变为自己的朋友。现在看许玉跟何云真这样来往,何驸马是很高兴的。
他这边一同意,许玉就跟撒欢了的小马驹一样跑了出去,鹿皮小靴子哒哒地踩在青石砖地面上,仿佛在谱一首欢快的乐曲。
相比之下,何驸马跟谢绚就没有那么放松了。
何驸马淡淡道:“晋王不争也得争,争也得争。你回去就要把晋王争取过来,只有晋王上位,谢家才有可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