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姑太太觉得好笑的很,以往她听到王虞春这么说几句话,她能高兴上半个月,可是现在王虞春好话不要钱的往外说,她却觉得腻得人难受。
以前她从娘家得了什么好处,他知道了会说她的不是,可是转念又会更自责,说是自己为人父为人夫做的还不够好,要加倍对她更好才行。她那时候心里快活的像开了花一样,现在想想,觉得自己是过于傻了,自己一心把王家扶持起来,他却恨不得她死了好给那贱人和那俩贱种腾地方。
“说起来,我从前最恨何家,觉得他们小看了你,觉得你才华高,能力强。哈哈,没想到倒是我小觑了你。王虞春啊王虞春,这么多年,让你同我同床共枕,着实委屈你了。这不我一知道你置办了外室,就连忙叫人将他们接了来陪你,谁知道贱人的命也贱,担不起福气,路上竟然遇到剪径强人死了……”
何姑太太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那箱子,嘴上噙着笑:“快打开看一看,里头可是有你的三个宝贝呢。”
王虞春踉跄着爬下床,颤抖的打开箱子,等看见里头的东西顿时吓了一跳,他盖上箱子,闭了闭眼,他的婉娘,他的致儿那么聪明要强,还有瑗儿:“毒妇!”
忽又睁开眼,瞪向王庆:“他们再不好,也与你是同父的兄弟姐妹,你怎么敢?难道你日后就不纳妾?”
何姑太太哼笑:“你这又错了,我的儿子
自然是可以纳妾的,但你不行。”
王虞春心痛得无以复加,喃喃着抚着箱子:“毒妇,你好狠毒的心肠。”
何姑太太看着他的样子越狼狈她就越开心,仿佛这几日的度日如年都有了回报,谦虚道:“我怎么比得过你?虎毒不食子,你竟然将你那好外室的兄弟打发到我身边来,你自己安的什么心难道心里没有数?”
王虞春见她竟然连向大的身份都识破,知道自己大势已去,遂闭上眼不再说话。
何姑太太却不肯放过他:“行了,你们一家四口终于团聚了,好好的亲香亲香吧。”
这话惹怒了王虞春,他猛地怒喝:“毒妇,我要休了你!这么多年,若不是看在何家的份上,我真是一丝都不想忍你!”
何姑太太站起来,蔑视了他一眼,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扯着王庆的胳膊离开了。
屋里传出王虞春的哀嚎,疯疯癫癫的。
何姑太太看向王庆:“你看,那三个人死了,他伤心成这样,若是死的是咱娘俩,他这会儿得高兴的敲锣打鼓吧?”
王庆前几日人生整个被颠覆了一回,没想到今日又被颠覆了一回,他木木然地道:“可是若他真休了你,我们该怎么办?”
何姑太太:“能怎么办?牛不喝水强按头是行不通的。”
王庆却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不行,他不能休了你。娘,我们去找舅舅,去找外祖母,我们就跪着,他们不原谅我们,
我们不起来!”
何驸马可顾不上他们,他匆匆的看过了凌震夫妇,一旁的仵作过来道:“毒药下在茶水中,见血封喉。”
这边发生了命案,还是在差役的眼皮子底下,海大人跟宋师爷也是匆匆过来。
何驸马这一阵子苍老的很迅速,海大人踹了宋师爷一脚,宋师爷没站稳踉跄出列。
迎着何驸马看过来的目光,宋师爷硬着头皮安慰道:“驸马爷,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毒药见血封喉,他们俩没受太多罪……”他说不下去了。
何驸马问海大人怎么看。
海大人说:“从凌震留的信看来,夫妻俩仿佛是主动服毒,可看他们这样子又不是很像。”
何驸马道:“是凌兮哄着他们写了这封信,然后给他们下毒。”
海大人:“这……到底要见着人,审问清楚才好下定论。”
何驸马:“出具海捕文书,有事我担着。”
“等仵作验完,厚葬他们夫妇二人。”
秋风乍起,掀得袍角翻滚,他老了,身影逐渐隐没在暮色中,而年轻的一代成长起来,逐渐朝着世道露出尖利的爪牙。
周贵替刘功曹跟许世明牵好了线,便动身回京。
监视周贵的人手早就撤了,何驸马得知消息后,打发人先行一步进京,等到了京城再看看周贵到底是谁的人。
谢绚这一路倒是平安,就是之前越氏耽搁的太久,路上不得不加急赶路,谢绚还好,其他官员却是吃了不少苦头。
能
回京黎义公是最高兴的了,只要回了京城,他这趟差事便算完。他自知自己不能讨谢绚喜欢,便格外恭敬,路上也离得谢绚远远的,只做个拱卫的姿态出来,谢绚也不在意,现在队伍中,除了姜奇,他还有了几个心腹,等回京的队伍整修的时候,他便带着众人钻入一旁的山林打猎,一面是让护卫们多磨合,一面也可以满足一下众人的口腹之欲。
钦差本来是带着任务来的,任务半途夭折,没有把吴郡的海上生意给撕开口子,他心里忐忑了许久,后来转念一想,这件事他应该做的他都做好了,没成功那也怪不得他,是其他人的问题。
又怀疑是不是走漏了风声,让何驸马和海大人察觉,所以连带也防备着谢绚,现在谢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