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周贵肯帮着斡旋,许世明压着心中升官发财的狂喜,当场写下了许玉的生辰八字,为了确保刘功曹能看中,他还特意画了一副许玉的小像,因心中不大记得许玉的确切模样,所以将赵氏的模样画了七八分,觉得许玉有这七八分就差不多。
许世明画赵氏,心里只盼着这模样能叫刘家人看上,压根没有旁的想法。而站在旁边伺候笔墨的方姨娘见了却一下子恍惚,仿佛如同赵氏就在眼前,一时心里害怕得不得了,再看看许世明,丝毫不为所动,丁点愧对赵氏的想法都没有,就算赵氏不被许世明所喜,可许玉却是许世明亲生的,现在照旧可以拿来利用,甚至主动推之入火坑。
方姨娘前所未有的冷静,知道许世明靠不住,她告诫自己,要千万警醒,不能步入赵氏的后尘。
周贵看着画像又有不同的感受。画像上的女子眼睛生得很活泼,就算画在纸上,那双眼仿佛也会说话一般,五官是恰到好处的,叫人看了眼前一亮,笑容又甜美。不仅心想怪道谢绚对她那么着紧,若说跟容貌无关他才不信。
回神发现自己盯着画像看得有点久,众人都看着他,他从容不迫地笑了笑:“若是大姑娘有画像上一半貌美,事情肯定就能成。”
许世明很得意,觉得周贵这是恭维他画的画好看:“赵氏和我样貌都极好,生的孩子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方
姨娘虽然也想坑许玉,可到底也是个做娘的,听许世明这么说心中几欲作呕。
周贵笑笑不说话,亲笔写了信,连着许玉的八字、画像一起封在信封里,着人给临城的刘功曹送去。
许世明还不放心,舔着脸笑道:“周世兄没去过临城,对这边不熟,恰好我在临城做官,身边的人也都熟门熟路,要不还是我打发人陪着跑一趟?”
周贵自然点头应了。
许世明心中的欢喜压都压不住,非要拉着周贵畅饮。
这顿酒入了夜方散,周贵回到住处,郑连送了热帕子上前,一面细细禀报着驸马府跟府衙的动静。
“官差已经围了凌家,要把姓凌的丫头给抓回去,”他笑着丝毫不以为意,“他们可真暴殄天物,那丫头一副好皮囊,就是进了京城,也丝毫不若那些大家小姐,没想到何驸马竟然不念旧。”
周贵笑:“你怎么知道他不念旧?”
郑连:“若是念旧,凭她害了几个人,还不是朝衙门说一句话的事?”
周贵噗嗤笑:“你说凌家人?他们算什么旧?再旧也比不上自己的亲侄女。”
郑连心道这也是,想起自己的目的,连忙道:“这丫头心思够狠,若是进了衙门,这辈子估计就毁了,大人您可有安排么?”
周贵眼色阴沉的看着眼前跳动的烛火,他在新城的事这一件件的,办是都办了,可是无论哪一件都没有那么圆满,眼见着已经搞砸了,不过他
也不是太害怕,本来兵行险着胜负就在两可之间,纵然他现在办的不好,等将来也未尝不能找补,眼下就是要早早打算,多埋几颗钉子才是真的。
“王虞春那里如何了?”
郑连一愣,回到:“最近还是没有消息。”
周贵的眉头拧了起来:“就一直在驸马府关着?”
郑连点头。
周贵不由的担心起来,眼中的阴沉一闪而过。
郑连知道他是怕被王虞春卖了,献计问道:“大人,您看要不要趁着王虞春在驸马府的机会找人做了他?”他朝一旁比了个手势。
周贵想了想摇头:“不行。”
敌不动我不动,现在他们不能再打草惊蛇了。
“罢了,先去指点那姓凌的丫头两句,”他喊郑连附耳过来,压低声音道,“把话跟她说清楚,她若是想活下去,不下定决心是不行,眼下她老子娘可护不住她了,要么她活着,要么别人活着,看她怎么选。”
郑连边听边点头,起身后从行礼里翻出一瓶药,想了想,干脆又换了一种,然后揣进怀里,悄悄出了门。
凌兮正在家里闹,衙门的人已经把人证物证都准备齐了,甚至收集了她还绿绮的证人和证据,凌震拖着腿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只打听了这些出来,到后头几乎完全死心。
“就因为绿绮得了谢公子青眼,你就要害死她?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凌兮还是一副都是旁人对不起她的样子:“是她镇日在我
眼前显摆,拿着我的痛处使劲戳,是她先对不住我的,她该死!你们不帮我,就只顾着你们的脸面,这会儿还帮着外人来数落我了,难不成我不是你亲生的?那绿绮才是你亲生的?怪不得她名字里有个绿。”
气得凌震手抖,指着她道:“我不打你,这是我的错,是我往日将你惯坏了,惯得你不知天高地厚,本想着吃些喝些金贵的也就罢了,没想到将你养的心比天高。你觉得自己好,若是你够好,怎么不见驸马爷收你为义女?不要再说什么是你出身的事。那许玉的出身也未必比你好到哪里去,人家就能讨了驸马爷的欢心,放出话说要收为义女不说,还上奏了朝廷。”
这都是凌兮梦寐以求的东西,就被凌震这样说出来,对凌兮的刺激不可谓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