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兮回到家中就要死要活的,凌震暴怒,不让妻子去劝凌兮:“叫她去死,她若真能死在家里,我还谢谢她。”
凌震出行一趟,伤腿遭了大罪,肿到发黑发紫,躺在床上气喘如牛。
凌母一面叫人去请大夫,一面逼问凌兮:“你跟我都不说实话么?你这孩子到底想干什么啊?”
干什么?!
凌兮差点开口喊出声。
她想给何驸马当女二,她想当公主的女儿,她想要个高高在上的出身,她想要个潇洒俊秀的夫君,想要夫贵妻荣,她想要的,他们给不起!
“娘,爹这是怎么了?我又哪里做得不如他的意,当着人家的面就打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凌母之前就对她十分失望,现在更是神色里添了一抹绝望。
凌兮还在那里狡辩:“我好好的在家里躺着,不知怎么被人害了,爹娘不思为我做主,反而打我,难道你们也如那些人一般,只看重女儿名节,不顾惜血脉性命么?”
凌母闭了闭眼,破釜沉舟地问她:“你当真是在家里躺着睡觉?到现在你还不说实话?明知道何驸马不喜欢何姑太太,你怎么又跟何姑太太勾连上了?”
凌兮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这么多,登时心中一惊,脸色变了神色,支支吾吾强词夺理:“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凌母道:“罢了,你不同我说,我也不问了。”
她起身离开凌兮的卧室,吩咐外头的
小丫头:“看好了姑娘,若是再如先前,你也不用活了。”
凌兮这才反应过来,明白自己是在哪里露了馅。
这么说何驸马早就发现了她的问题?那他知不知道素月是怎么死的?
外头人人都道何驸马有情,然而凌兮却觉得他其实很无情。
“不行,我不能死。”她咬着嘴唇惊惧的窝在床上,直到现在,终于开始隐隐约约的后悔起来。
“娘,你救救我!”
“是素月要挟我,我当时太害怕了,所以才推倒了她,没想到她命不好,直接磕在了井沿上,我没有办法这才把她推水里的。”
她终于对凌母说了实话,可也只是一部分。
凌母追问:“那你为何不早跟我说?”
凌兮摇着头癫狂:“我害怕,我太害怕了,你们只会指责我,谁也帮不了我。何姑太太拿捏着我的把柄,我不得不帮她。”
凌母深吸一口气,仰天闭着眼睛流泪:“这么说,你是帮着何姑太太把众人都骗到融意园去的?”
“你到现在还这么说我!我就知道告诉你根本没用!你除了会指责我,还能干什么?我不为自己打算,难不成等着你们随随便便把我配一个小厮么?”
凌母泪流满面的看着她:“先前我听说了何姑娘生辰那日,表公子丢的丑,这么说那时候你就跟何姑太太勾结到了一起?我就想问你,何姑娘碍着你什么了?你要帮着外人这么害她?”
“她的存在就是碍着我
!”凌兮嘶哑着吼道,“她一个庶女,亲娘还是贱籍,可是你看看她活得多么逍遥多么精致,而我呢?论人品相貌和能力,我哪里比不过她?她就要众星捧月,我就是沟渠里见不得人的?”
“再说不过是让她嫁给王庆,怎么算是害她?王家难道不是大户人家吗?”
凌母越听她说话越觉得呼吸困难,胸腔一股气堵着,忍不住挥手打了她一巴掌:“你嫉妒这个,嫉妒那个,从小没缺了你吃穿,倒是把你养的心比天高!”
“你打我!”
“你怎么不打死我!”
凌兮疯癫着往凌母的怀里撞,凌母一把推开她:“还有绿绮,绿绮一向视你为亲姐,她可是处处不如你,你为什么要害她?”
凌兮神情一顿:“我没害她,你不能冤枉我!”
母女俩吵翻天,外头的小丫头惶恐的在门外禀报:“太太,衙门差役在、在大门口求见。”
凌母侧过头去:“你跟他们说,我这就过去。”
小丫头又道:“老爷找您有事。”
凌母扶着桌子起身,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一下去了半条命。
她先去见凌震,没想到凌震却说:“赶紧把衙门的人打发走了,然后去打听驸马爷有没有回来,若回来了,你我一起去求,舍下我这张老脸,好歹留她一条命吧。”
这完全出乎凌母的预料,她先是升起一股欣喜和希望,可是没等这希望发芽开花,就忽然萎落在地——凌兮,这
孩子欲壑难填,就算留下她一条性命,从此也是视父母如仇寇。
可是若是不救她,他们夫妇半生也只有这丁点血脉,难道从此禁绝?那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她取了银两打点差役,差役却不肯要,只说奉命拿人,看在凌管家的面上,不硬闯,只把他们要的人交出来便是。
凌母道女儿病得起不来身,只苦苦哀求他们通融一二,她央告了隔壁邻居帮忙打听何驸马有没有回来,得到消息说何驸马并未回府,好在那差役真的没硬闯,她便关了门户,回去跟凌震再行商议。
凌兮也知道了差役上门的事,吓得惶惶如丧家之犬,再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