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新城这么久,许玉这算是头一次参加大型的酒宴活动,很快眼睛就跟不上席间的热闹了,处处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平日里再拘束的姑娘在此环境下也不由得有些忘情举动。
不过十一娘算是个奇葩,她自己喝的都醉醺醺得了,却还念念不忘那解酒药,把许玉翻来覆去的看,捧着许玉的脸道:“这解酒药当真管用,不该拿来给家里用,咱们应该合伙开铺子卖这个才是啊!”
何云真被人敬了几杯酒,脸上也浮现红云,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去揉搓许玉:“真真的了不得,你怕是要钻钱眼里出不来了吧。”
凌兮躲在凉亭的窗扇后面,听着席上传来的笑闹,心里越等待越恼怒:“她怎么还没晕过去?”
紫秋可比素明更机灵百倍,早就打听了出来,对凌兮说:“说是事先喝了解酒药,不会是把这酒壶里的药性也顺便解了吧?”
凌兮没听说过什么解酒药这么管用,但想起许大夫的医术出神入化,连许玉都几次救人,心里一时也有些拿不准。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叫紫秋附耳过来,她交待了几句,末了道:“快去,这次一定要把事办成。”
紫秋应声而去。
何云真跟十一娘都有了酒意,许玉观察着她们俩的神色,觉得两个人虽然有点醉,可神智还是清醒的,刚要略松一口气,就见来了个丫头说四夫人叫何云真过去。
许玉笑着站起来道:“姐
姐没带丫头,我陪姐姐过去。”
那小丫头道:“我们夫人找姑娘去有事。”
许玉假装没听出人家话里的拒绝:“你是四夫人身边的么?怎么从前没见过。”
她其实这是狐假虎威了,压根她也不认识四夫人身边的丫头婆子。
何云真忍俊将她按下:“你坐着,我去去就回。”
在许玉耳边悄声说:“我认识她,是四伯母身边的人。”
许玉这才发现自己有点过度紧张了,只是她先前遇到的事也不好这会儿跟何云真细说,只好道:“那姐姐可千万小心。”
何云真走了,十一娘噗噗笑话许玉:“看你那忧心忡忡的样子,像个深闺怨妇,眼睁睁看着丈夫离家,哈哈……”
许玉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坐直了身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怎么可能,就算是夫妇,那也得我是丈夫才行。”
说完跟十一娘一起哈哈笑作一团。
从一堆乱糟糟的声音中找许玉的声音并不容易,奇怪的是,她的声音那么清透,仿佛可以径直穿过时空,钻入谢绚的耳朵里。
许玉扭头让邢妈妈多关注着何云真,不料转身的功夫,一个端着汤碗的小丫头脚下一崴,那一碗尚且冒着热气的汤汤水水眼看就要泼到许玉身上。
邢妈妈眼疾手快,如探囊取物一般,许玉只感觉一股力道猛地朝自己吸来,自己不知怎么就像被吸了过去,那一碗热汤顷刻间落地。
那小丫头脸色青白,眼泪
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跪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惊声尖叫:“姑娘饶命,姑娘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求姑娘饶命!”
邢妈妈带着许玉退后一步,正面避开那磕头如捣蒜的丫头。
十一娘扑过来:“你没事吧?”
许玉听见那丫头旁边有人道:“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又没真伤到人,今儿大家快活都多喝了几杯,不注意脚下把人绊倒了也是有的。”
许玉只当没听到。
白夫人已经站起来了,目光里看见许玉无碍才又重新落座。
何云真正在跟四夫人说话,听见动静回头,瞬间就往回走。
何姑太太却叫人拦住她:“云真,虽然长辈们都疼爱你,可你也不能仗着长辈的宠爱就失礼,说都不说一声转身就走?你眼里还有在座的长辈们吗?”
四夫人道:“她着紧自己的妹妹又有什么不妥当?”
何姑太太冷笑:“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野丫头,妄图攀附了何府而已,不是我说你们,如今府里可是大不如从前,以前我没出门子的时候,哪里有如今这些乱象?”
四夫人先让何云真过去,然后对何姑太太说:“你既然嫌娘家不好,娘家也无人求着你回门,你怎么还打着娘家的旗号行事?难道你王家就这样拿不出手?还是你想在这里做坏事,想过锅甩何家头上?”
姑嫂二人唇枪舌剑,在座的诸位夫人太太都坐立难安,这些事是她们可以听的吗
?这俩人这是要撕破脸的架势啊。
那闯了祸的小丫头磕了半天头,帮腔说话的人自顾自的说得欢,也没制止她。
十一娘搭着许玉的肩膀,讽刺地笑:“今儿真是不虚此行,叫我长了见识,你看那俩人,一个装无辜可怜,一个装贤惠大度,我要是这丫头的主子,一定免费把这丫头送给她,让这主仆俩双宿双吠。”
许玉本来听得津津有味,还不住点头,谁知十一娘最后能神来一笔,顿时面容扭曲:“双宿双吠?这个成语还能这样解释?”
十一娘:“你看她们俩一高一低,一唱一和,说双吠也没冤枉她们吧?”
她说着话又灵机一动,扬声道:“我说,你们主仆俩这是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