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绚问李肃这是回来探亲,还是日后就留这边办事。
李肃笑着道:“家主说我做事勤勉,叫人将我叫了回来,日后就可以留在这边照应家里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李肃见谢绚一愣,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园子里又进来一行人,不由诧异:“那是?”
谢绚道:“我以为你认识,是李家主的朋友,姓赵,叫赵英光,他身边的那个少年是他的儿子赵嘉言。”
李肃就笑起来:“你这么一说人名我就知道了。”
李博文对赵英光另眼相待的事在新城不是秘密,在李家族里就更不是了。不知道多少李家族人暗地里羡慕赵英光得了家主青眼。
李肃从前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直到现在他真正做了些事之后,才把那些情绪从心底给驱逐了出去。
见谢绚起身往外走,他也跟随着下去:“那位赵公子看上去钟灵毓秀,趁着机会结交一番,也免得日后打交道尴尬。”
按理李肃跟谢绚见面,应该问问许玉的事,可不知为什么,李肃的心底有个声音阻止了他。
让他觉得如果贸然问候,恐怕谢公子不会高兴。
赵英光最近表现的十分颓丧,尤其是丽娘面子,几乎是强颜欢笑,丽娘旁敲侧击,只从赵英光嘴里确定了一点,那就是李博文最近不高兴,动不动就发火。
周贵因为官盐的事没爆发出来,还以为自己暴露了,很是小心的蛰伏了一段时间,让手下
尽量多的收集信息,自然丽娘这里他也没放过。
只可惜赵英光说的含含糊糊,有时候还前言不搭后语,偏丽娘问起来他又不肯承认自己两次说的不一致,不过总体来说,周贵跟丽娘分析了半天,都认为官盐的事不是他们安排出了岔子,而是中途不知道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周贵从钦差那里已经知道王承璧的官船上有盐,知道大势已去,就是没搞明白王承璧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另外则是对李氏和何氏更加羡慕嫉妒恨了。
李氏的船要运送货物往上京去,听说这一次船队带的东西足有百万两之巨,这是个什么数字?皇上想花十万修修自己的寝宫,御史台的人还要劝谏呢。
周贵觉得这件事应该让皇上知道知道,到时候管他有罪没罪,皇上说有罪,直接抄家灭族,也用不着他们在这里绞尽脑汁的苦思冥想了。
就是那样的话,何家李家的钱恐怕进了皇帝的钱袋子,他们这些人自然是捞不到好处的。
所以周贵一面恨的咬牙切齿,一面还要继续想办法,可谓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这次赵英光赴约,也是他授意花平给赵家下了帖子,否则以何姑太太的眼光,不一定能将赵家看眼里。
又因为赵嘉言寸步不离的跟着赵英光,所以丽娘没有同行,而是单独赴约,预备到时候给赵英光一个惊喜。
丽娘是独立的,也是美丽的,美丽又独立,形成了独特
的魅力,勾着赵英光的神魂。
赵嘉言其实不是多有孝心,他就是怕他爹捅篓子,又兼有李博文的话,所以赵英光不敢撵走他,父子俩就这样被无形的东西奇奇怪怪的给绑定到了一起。
李肃本身是个细心的人,但架不住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
他跟谢绚走进了,经由谢绚介绍认识了赵英光和赵嘉言,然后就心直口快的来了一句:“怪不得我看着赵世兄面善,谢公子你瞧瞧,赵世兄是不是跟许姑娘长得很像?”
这可真是旁观者清。
其实许玉的身世,谢绚心里门清,再看赵嘉言,脸上竟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相反还有点得意,不由一阵气闷。
他觉得自己跟李肃大概就是那种不能深交的朋友,明明一开始结交的还不错,可是越往下越感觉到此人不能处。
他淡淡地开口,一点都不吝啬让别人知道他心底的不高兴:“是么?我怎么没看出来?”
除了三个年轻人心思各异之外,近来一直魂不守舍的赵英光也大为震撼。
他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但已经意识到李肃说的许姑娘或许就是自己的外甥女,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李公子说的许姑娘是?不瞒你说,在下的确有一位外甥女是姓许,只是不知道跟李公子说的是不是同一位。”
李肃心里懊悔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强忍着不叫自己去看谢绚的脸色,心中已经开始想自己的前途估计就
在今日完犊子了,李家主就算觉得自己还算个可造之材,可也没有为了自己去得罪谢公子的道理,他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
“没有没有,是我看错了,”他假笑着,“谢公子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是自己眼花。”
赵嘉言的脸色沉了下来。
偏谢绚似乎看不见眼前的尴尬似的,开口道:“李公子说的许姑娘跟赵伯父的外甥女不是同一人,许姑娘父母双亡,母亲并不是姓照,而是姓姜。”
他既然在青城那边安排,自然是安排的妥妥当当,把许玉彻底的从富城许家摘出来。
赵嘉言倒抽了一口气,猛然抬头看向谢绚。
谢绚并不畏惧,眼神平静宁和的回看回去。
许玉左拥右抱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