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地盐业司转运使王承璧看上去英俊潇洒,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不过实际上他的确是而立之年了。
收到了外甥送来的信,拆开看过,笑着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手下舔笑着过来问:“大人,是哪个大人的相好给送的吧?这信闻上去还怪香的。”
王承璧一脚把人踹出去:“混账玩意,这是我外甥写的。”
手下连忙道:“失敬失敬。听说这位谢公子惊才绝艳,还中过探花,不知道跟大人相比又如何?”
王承璧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自然是胜过我。”
手下嘿嘿笑:“那人家姓谢,也不姓王,算不上青出于蓝吧?”
王承璧直接让这狗东西滚蛋。
他四下巡逻一遍,审视过安排的值守之人,出来问:“离开船还有几个时辰?”若是时间够用,那他就去赏脸见见外甥。
管事的主簿忙道:“大人,还有六个时辰。”
王承璧:“好,让大家都打起精神,完成任务我给大家请功。”
他说着下了船。
谢绚正在往李博文的马车里进,江雨又跑了来:“公子,小舅爷给您回信了,约您去杏花楼。”
谢绚一听脸黑:“不去。”说着伸手接了江雨手里的信。
好在信中并不是真让他去杏花楼,谢绚对这位小舅舅也算十分了解,知道他惯会开玩笑,有些事随口就来,不能当真,非要跟对方确认好了才行。
王承璧定的酒楼是李家十一娘开的那家,
说起来谢绚还有股份在里头,只是他只出了钱,没怎么出力,所以有需要招待的机会,也不忘推销一把。
谢绚在给王承璧的信中写了几个地方,让王承璧自己选,果不其然王承璧选了酒楼。
这也算是在谢绚的预料之中。
李博文听了就说:“我跟王大人也算认识,上去打个招呼再走,你就留下陪陪客人。”
谢绚摇头道:“还是眼前的事更要紧,小舅舅押送的是官盐,若是无碍最好,可若是官盐出了问题,就是大事。”
轻则发配,重则掉头,说不定还要连累家里。
当然,谁也不能小觑王承璧,他是有能力的,可万一有人以有心算计无心呢?谁有能千日防贼?
谢绚跟李博文说:“小舅舅的官船在码头,我们如果去码头直接找他,太显眼了,不如在酒楼说明厉害关系,大家打起精神来,先把眼前的事都支应出去再说旁的。”
李博文自然毫无异议:“你说的很是。”
李博文经商多年,遇上很多暗坑,有时候甚至是身边最亲近的人设下陷阱,真正防不胜防,谢绚能这么冷静从容,李博文除了欣赏他,还有点佩服他。
只可惜自家的十一娘是跟木头,对谢绚很有好感,可就是不开窍——喜欢一个男人,只喜欢他的脸蛋的话,李博文认为这不算开窍。
马车很快就到了酒楼,也是凑巧,李博文才想到自家闺女,就见自家闺女跟何家姑娘和许
姑娘都从楼上出来。
众人在楼下碰上,小辈们纷纷给长辈行礼,李博文呵呵笑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谢绚则瞪了许玉一眼。
许玉跟何云真是被李十一娘叫出来的,李十一娘快闷坏了,非要她们俩给出主意,让酒楼上新菜:“现在不忙着赚钱,等出海的人再出去,生意立马冷清下来,到时候过年不分给你们俩红利不说,说不定还会亏本,让你们俩倒贴着往里投钱呢。”
谁能治住李十一娘啊?反正何云真不能,许玉也不能。
正好凌兮不在府里了,驸马府的人又都变得客气礼貌,没等何云真说要用车,那边就先把马车准备好了,还一下子准备了两辆,盛情难却,何云真只好跟许玉出门走走,不过她们俩这次都带足了人手,除了丫头,还有几个会武的婆子,另外马车车夫跟侍卫也有好些。进出酒楼的排场比谢绚跟李博文都大。
许玉把自己放在吃瓜群众的地位上,丝毫没觉得自己招摇。
不过此刻见了谢绚,想起他的担忧和关心,不免显得有点心虚,往后头挪步。
却被谢绚一把拉住:“你来的正好,我小舅舅来了,让他见见你,他也是许多年没见过你了。”
他声音不低。
李博文诧异地问:“怎么,许姑娘跟王大人还是旧相识?”
谢绚笑:“我外祖家跟白夫人娘家、许家比邻而居,小舅舅是认识白夫人和许大夫的,我想他应该
是见过许玉,只是许玉最近变化大,恐怕他一下子认不出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众人正说着话,从东边来了一辆华贵的马车。
是王承璧。
马车没等停稳,他就一下子跳下马车,姿态翩然帅气又潇洒。
李十一娘倒抽一口冷气,一下子伸手捂住嘴巴,何云真也很惊讶,因为那马车速度不慢,从行驶的马车上往下跳,一个不好就要受伤的。
谢绚低声对许玉说:“一会儿看我眼色。”
许玉也压低声音:“我看不懂怎么办?”
谢绚抬手敲了她一记,率先往王承璧那边走去。
王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