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气啊。”许玉挪到谢绚面前道歉。
等她挪了三个方向还锲而不舍,谢绚终于不气了。
不过还是要放点狠话,否则不足以震慑某人:“你最好不要与我为敌,因为我不会手下留情。”
当然,与“狠话”搭配的是近乎撒娇的语气,许玉听得非但没被震慑,还觉得对方有点软萌:“放心,我知道自己不聪明,不会那样干的。”
谢绚没因此就放过她,继续问:“你刚才不高兴,是在想什么?”
许玉就把自己的忧虑说了:“何姑妈想找人弄我,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我干不过她,就连凌兮,你看她还能玩弄人心,差点坑了何姐姐,你说她怎么有那个胆子的?又是谁给了她底气呢?我呢,我要怎么办才能不受人欺负?或者说,有人欺负的我的时候,我能堂堂正正的讨回公道?”难道真的要去做何驸马的义女才能行?
谢绚想了想,跟她说:“京中有有京官王大人,脾气死倔,常常为一些小事而愤懑不平,继而上书奏事,譬如皇上的小舅爷占了谁家良田之类,非但要在朝中提起,还指桑骂槐,影射皇上是昏君,可是皇上屡次将他关到牢里,又屡次将他放出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许玉摇头:“为什么?”
谢绚道:“因为他非常非常擅长治理河道。”
天下河流无数,想治理河道或者修缮河道之事何其难也,偏王大人能够游刃有余
,传说一次京郊河堤要垮,王大人受命去看顾,还能在家等着妻子做出菜饼来吃一块再去。此事不知真假,但王大人的本事不容小觑,皇上不是不烦他,可是能杀了他吗?非但不能,还得好好供起来,指望着王大人能多活几朝。
谢绚说完看了许玉一眼。
许玉想了想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又能干什么呢?”
谢绚就笑了起来:“你都要收购那么多生姜了,我以为你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许玉就笑:“你这人真是的。”
她其实也没有示弱撒娇的意思,但被他这么说出来,就好像她在故意似的。
谢绚还没走,她已经感觉到了孤单。
谢绚道:“想做生意,京中的有钱人才多。就像你送到衙门的桔子,现在两个钱就能买一斤,等到了冬日,两钱银子一斤也有人买的。不为旁的,为讨个好口才。”
“桔”与“吉”音相似,寓意吉祥如意,人们常将桔子作为吉祥水果和贺年佳品。供桌上摆一盘,岂不好看?
许玉的信心被他三言两语的又给鼓舞了起来:“屋里这会儿该说完了吧。”
谢绚说:“你先进去。”
许玉也没推辞,迈上长廊的台阶,往屋里走。
等她要进屋的时候,发现谢绚还在花树下站着,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却是折了一支花,恍惚有种岁月静好的安逸。
许玉不知怎么就想起一句:公子春衫桂水香,是我心上翩翩
少年郎。
咦~
受不了啊受不了!
她心里一抖,正要把这模糊的影子给擦去,却转念一想,反正自己现在心上也没有旁人,就让谢绚暂且蹲蹲罢,权当是个参照物。
“接着。”
谢绚扬手一扔,那朵花就冲她打过来。
许玉脑袋空空,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惊,手却比脑子快一步,先把花捉住了。
不敢看谢绚的表情,她脸上火辣辣的,心里两个小人同时冒出来。
一个说:妈的,你被调戏了,快反击回去!
一个却说:这时候正经该害羞一下,反击回去像什么样?多少年啦,好不容易有个人朝你扔花,快把这花给做成标本,以兹纪念。
许玉觉得这俩出的都是馊主意,谁的也没听,咳了一声,捏着花茎迈步进屋。
不远处的凌兮却差点将一丛花都给撕碎,等她回过神来,手心鲜血直流,妒火布满了那张本来明媚的俏脸。
“凌兮姐姐。”紫秋喊了一声,被回过头的凌兮给吓了一跳。
凌兮闭了闭眼,心里回想着当日公主生气时候的做法,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等呼吸平缓,她才开口:“是紫秋啊,你找我有事?”
紫秋手里提着一只食盒:“我娘在家提前做月饼,让我给姐姐先拿些来尝尝鲜。”
凌兮回了自己的住处,打开食盒,见里头除了几个充数的月饼,还有一只小盒,再打开,露出一只严丝合缝的蜡丸。
驸马府是什么地方?无耻的蟊贼小虫
也敢留在府里,宜尽快扫除,以免来年虫豸泛滥。
“难得何姑妈竟然也说了几句人话。”
把一个人诓出府去还不容易?
“让角门上的人来一趟。”
花厅里,何云真已经止住了泪:“大伯,祖母身体不好,此事我没告诉祖母。”
何驸马点头:“你做得对,我们都要沉住气。”
许玉进门的瞬间把那枝花放到了空间里。
何驸马见了她,眼睛弯了弯,指着座位道:“你也坐,此事牵扯很深,你们俩都听听。”
何驸马并非危言耸听,只是把事情一件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