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群体的人数多了,很难不形成帮派,新城也有丐帮,从前的丐帮声势浩大,人数众多,后来海大人来了,也没怎么瓦解,不知怎么丐帮就渐渐不突出了,这些人平日相对低调,也没了从前的那种张扬,平日里跟衙门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无事。
祁公算是丐帮的一员,但祈善不是。祈善很小的时候是祁公养他,等祈善大一点,就成了他养祁公。没人觉得这种关系不对,哪怕祈善可能要养祁公一辈子。现在祈善有了出息,羡慕祁公的人越发的多了。祁公呢,却还是老样子,既没有从此骄矜起来,也没有变得阔绰,反而把钱看得很紧。有的人就在背地里骂他,骂着骂着跟祈善交好的人逐渐变多。
祈善手头松,不小气,但因为年纪小,大人也不好去骗他,倒是叫一帮子小孩儿们都隐隐将祈善当成了头头。祈善虽然稀罕他姐姐给他的东西,但不会想着全都拢到自己怀里,平常也常想着许玉的话,很是舍得分享。正因为如此,这才有人来告诉他,许玉被人盯上了。
“那人许了好处,说只要看见许姑娘出门,去东大街的酒铺子那边告诉一声,就给我二两银子。”
来跟祈善说话的还是世玉。祈善一听立即拿出银子,世玉不肯要:“善哥,你不怪我就好,我不要这个银子。我本来不想接这活的,又想着接了正好可以来跟你说一声,
便答应了。”
祈善点点头:“没事,你还做你的事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就好。其余的我来想办法,也不能连累了你。”
世玉不肯要银子,祈善便拿了一身里衣出来:“洗了后缩水,我穿不上,你不嫌弃的话穿里头吧。”
世玉一看那料子是细软的棉布,脸上带出欢喜:“正好现在天冷了呢。”
祈善把衣裳用包袱包了塞他怀里,就去街上买了一篮子莲蓬,结果驸马府角门那边并不给传话,他等了又等,只好来找谢绚。
事儿说完却不见谢绚出声,祈善抬头去看,只见谢绚竟然在笑,只是那笑容无端有些瘆人。
“谢公子?”
谢绚回神:“我知道了,此事你能来跟我商量这很好。下剩的你不用管,我保证不会让你姐姐掉一根汗毛。”
祈善暗暗松一口气,他人小不傻,无端感觉谢绚最近的气势很盛。
“姐姐那里是不是跟她说一声。”
谢绚道:“我会找机会跟她说的。”
他又问:“你之前去过驸马府?”
祈善点头:“想借着送莲蓬的名义见见姐姐,谁知那边只答应给送进去,却不叫见人,说没有姐姐出来见我的道理。”那些小厮们的口气令他怀疑自己就是真给了莲蓬,也到不了姐姐手里。祈善总是比一般人更能感知人心善恶。
或许在那些小厮们来说,又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也不是紧迫到要人命的事,“只不过是开玩笑罢了”。
很
多人在事后总会用这样的话语为自己的行为开脱。
谢绚没有立即跟许玉说起此事,许玉自然也无从得知,她现在跟何云真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跟何驸马说。
半个时辰前,绿绮过来同她们俩说了看见凌兮跟素月拉拉扯扯的话,不仅如此,还看到了凌兮跟何姑妈勾缠。
何云真气得浑身颤抖。驸马是她的亲大伯,公主就是她的伯母,公主去世,何家人都很心痛,对公主留下的旧人也一直都优容着,年纪大了都安排荣养起来,寿终正寝的老人家很是不少。何家自认是在做些积德的事,没想到竟然养大了某些人的野心,开始摆布起何家人的命运来了。
“何姐姐,你先别生气,这件事我们要想办法解决,解决完了再生气。”
许玉慢慢的安抚何云真。
何云真被她的小心翼翼给逗得没绷住,终于也说了一句不那么贵女的话:“她要是来我跟前,我恨不能撕了她的脸。”
这就是放狠话了。一般混到放狠话的份上,总是透着虚弱。
可巧,这狠话才放出去没多久,外头小丫头就说凌兮来给姑娘请安。
绿绮看了许玉一眼,许玉安稳的坐着,还悄悄问她:“平日里你都做些什么消遣?”
绿绮:“翻花绳?”
许玉觉得没什么难度:“咱们来玩点儿别的吧?”
凌兮被人领着进来,就见许玉跟绿绮做一旁正在斗草,两个人手头一把草梗……
绿绮什么时候跟许玉关系这么好了?还是认位许玉救了命,就对许玉感恩戴德起来?
凌兮心念电转,一时没说话。
何云真忍不住刺道:“你来做甚么?”想起自己从前没少喊凌兮姐姐,就恨不得时光倒流,去给不分好坏的自己俩耳光。
听话听音,凌兮听出何云真的冷淡,连忙弯了弯膝盖:“前几日我病了,如今好了些,来给姑娘请安。”
何云真没搭话,凌月却忍不住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姐姐正经该好好养养,这还没养好就出来,我们姑娘身子也不多么康健啊,若是过了病气又该如何?姐姐也是这府里的老人了,连这个规矩都不晓得么?”
凌月只要一想到,凌兮当初借故找自己,实则是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