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端心里那叫一个委屈啊。他有心说自己没眼花吧,可那带着火的箭射进去,许姑娘愣是一点事没有。
谢绚温声抚慰:“没事,你眼睛受伤了就好好医治,一应费用我来承担。”
王端想说他眼睛受伤是后来的事,他刚开始的时候可没受伤,想了想,自己还是以事实为标准吧,跟公子争论这个实在没意义。
因此垂头丧气:“公子,在下眼睛不要紧,现在都好了。”
谢绚含笑点头往前走。王端打算去府衙,才转身,发现姜奇正奇异的看着他,那神情不好形容,硬说个词语的话——一言难尽?
王端如今跟姜奇关系好,有话便问:“怎么了?”
姜奇想了想,觉得这人的名字保不准真跟命运有关,自己名字里带了个“奇”,对什么事都好奇,王端呢,就特别端方。
他揽住王端肩膀,小声道:“公子都许了你好处了,你怎么还往外推?”
王端:“可我这不是没事么?多要了公子的钱难道就好了?”
姜奇:“你傻不傻,公子难道在乎这点钱?”
王端不服:“不在乎钱,公子能跟人家合伙做生意?”他有时候都替公子发愁,给他跟姜奇开这么高的月钱,公子手里还能有富裕么?
姜奇深吸一口气:“算了,我不跟你说这个。我给你打个比方,公子给你我点好处,那就像大人随手拿一块点心给孩子吃,人家根本不在乎。”
王端心道哪里有那
么大方的大人,但知道自己这话要是说出来,无心抬杠也要变成成心抬杠,再说姜奇也是为自己好,他不能不识好歹。
姜奇呢,心里也无语着,他总不能跟王端说公子跟人合伙做生意,恐怕是为了许姑娘,否则,公子哪里弄不来钱?没见那摊子的收入公子压根不在乎么。
两个人都不大理解对方的脑回路。
最后还是姜奇主动结束对话:“你赶紧回去,省得衙门来找人。”
谢绚落后了一步,等追上之后,却发现许大夫跟白夫人也没进药铺,他们在外头被一位病人拦住问诊。
谢绚便走了进去。
许玉还原了“案发现场”,再出来看见烧没了的药庐一阵难受,虽然屋顶是茅草的,但冬暖夏凉,而且房子被许大夫鼓捣的还没虫子,比她弄石灰刷墙还好呢,尤其是原本她睡的那张架子床,也不幸罹难,现在只剩下了架子。
她心里难受不免掉泪,看见谢绚进来,还不好意思,连忙扭身过去,胡乱把眼泪擦干了。
谢绚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许大夫有句话没说错,她表面上大咧咧,其实内心敏感细腻,若非如此,祈善怎么不跟别人亲近,偏只跟她亲近?
“不是说屋子没了就再盖一间结实的么?怎么还抹起眼泪来了?”
他不想让她难受,说话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许玉破涕为笑,嘴硬道:“我才没哭,只是从前清晨起来还能下床,现在是一
觉睡醒只能下架了。”
“下架?”谢绚疑惑,“你嘴里这些新鲜词可真不少,我记得上次你喝多了还给我解释过一个。”
“啊?什么时候的事?”许玉瞪大了眼睛,脑子滴溜溜地转——她不会暴露了吧?妈呀,以后绝对绝对不喝酒,谁喝谁小狗。
“我都跟你怎么说的?”
谢绚觉得她着急的样子比抹泪的样子可爱,笑道:“我也忘了。”
“对了,白富之前看到你了,许大夫跟白姨都知道你不打招呼跑掉的事,估计一会儿就要来兴师问罪。”
刚才说新鲜词许玉还没急,一听许大夫要找她麻烦,顿时急了:“我现在哭还有用吗?”
“晚了!”许大夫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过来,白夫人紧随其后,两人神情都紧绷着。
他们虽说都知道昨夜失火,当时听说没有伤亡心里还庆幸着,但看着眼前大火烧尽后的场景,不能说不震撼。
不小心失火是一回事,恶意纵火又是另一回事!
“天理不容!”许大夫义愤填膺。
白夫人道:“没人伤亡,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大火把房屋财物付之一炬,只要是个人,哪里又能做到无动于衷?
谢绚安慰他们二人:“许叔的药库没事。”
“你不说我都忘了,”许大夫跳起来,“我得赶紧去看看我的药。”
谢绚不紧不慢的跟过去,许大夫得意地跟白夫人说:“我就说这药库建得不错吧?”
许玉还在谢绚后头,看
他四下张望,小声戳他:“你看什么呢?”
谢绚冲她笑笑,这药库之前他也来过,里头东西没多没少,但也不是一点都没变样,这当中的柜子起码就挪了位置。
联系之前王端说过的话,他不动声色地道:“我在想,那天你为何要突然跑这里来。”
许玉正在想找什么借口来敷衍这个问题,白富冷不防出声:“窗户被人破开过。”
许玉连忙举手:“是我。我那天太害怕了,就躲了进来。”
这个借口当然不怎么地,但她跑进来是事实,掩饰不了。
许大夫直接出声:“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