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一群废物!”
酒楼的雅间里,周贵恼恨得眸子发红,一把掀了桌子。
本来按着他的计策,这时候何家早就自顾不暇的乱了套,可是现在不仅没让何家伤筋动骨,反而让他们占了一波好名声。
这么好的计策竟然连连失利,怎么能不叫周贵生气?
郑连道:“昨夜都是按事先定好的行事,只是没想到风不够大,再加上救火及时……”
周贵一挥手:“不要跟我说这个!不行就是不行,难不成还要给自己找借口?”
周贵气得胸膛起伏,在地上转了几圈,又问郑连:“收尾呢?有没有落下痕迹?”
军中的箭都是有标记的,周贵弄不来吴郡驻军的刀箭,昨夜用的是从京西北路驻军那里弄回来的箭头,上头有印记。
郑连连忙道:“已经把印记都磨平了,箭身浸润了桐油,估计烧起来都得烧没,另外也叫咱们的人小心关注着呢。”
周贵冷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我就这几个人手,你去敲打敲打他们,叫他们行事千万小心,别再把自己暴露了。”
郑连不知道他这是骂的花平还是骂的王虞春。不管怎么说,周贵对着外人撒气总比对他撒气强,于是顺着周贵的话道:“王大人私心太重,弄来的这个花平看着老实本分,办事却真叫人窝憋,王大人不会是故意的吧?”
“不会。”周贵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见他这么信任王虞春,郑连心底有点不服,悻悻道:“现在反倒让何家赚了好名声。”
周贵哼道:“何家有钱,谁会跟钱过不去?”
这要是一烧方圆数十里,那何家估计就不舍得拿出来了,七火七八家,何家拿这点钱买个好名声还不是小意思?
“罢了,眼下已经到这种地步,幸亏我们还有后招。”周贵让自己耐下心来沉住气,“叫人给王虞春送信,让他静观其变,那个花平暂时不要跟他来往了。”
郑连一惊:“您是怀疑?”
周贵摇头:“我之前小觑了这位海大人,从这次组织救火来看,他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他原本计划先将这位海大人弄走。若是大火蔓延,朝廷少不得治其罪,这样对周贵来说,兵不血刃的搅乱了新城官场,同时何驸马想再重新稳定局面,没个一年半载的也办不到。
没想到这个海大人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对了,街上那口大缸的事你打听出来了么?”
郑连脸上的神情千变万化,末了无可奈何地说:“那口大缸凭空出现,现在街上的人都说是公主显灵。”
周贵不信这种屁话,讥笑:“何家这是为了洗白自己,连死人都利用上了!”
说实话一开始郑连也是认为这是无稽之谈的,但的确没人看到这口大缸是怎么出现的。
他昨夜也关注着火势,一开始还好好的,都按着计划进行,在他的想法里,纵然府衙组织人救火,那也绝对来不及,从井里打水太慢,从河水提水又太远,靠街上几口防着走水的水缸,那是杯水车薪不顶用,所以他就放心的睡下了。
直到今早发现情况并没有如自己预料中那样,连忙找了人来问,又把他们的人手也悄悄叫回来询问,这才知道详细情况。
总之就是奇怪,哪里哪里都奇怪。
昨夜救火,竟然好多人还说街上的水缸用水取之不尽。
取之不尽个屁,叫他今天试试看能不能?
当然是不能。
郑连觉得新城这地儿很邪乎,早年流放了那么多人过来,其中不乏杀人犯之类的,这里不好!
可笑他一个杀人放火不眨眼的人,也能有这种想法。
周贵道:“这边的事先放一放,催催丽娘那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郑连急忙应是,领了吩咐下去布置不提。
府衙里,何驸马也听说了传言,他嘴上也说不信,只是脸上的神情似喜还悲,反而不如直接大哭一场叫人看着还好受些。
外头有好些人来给他请安,一律都打发了。
何驸马渐渐冷静下来,冲许玉还露出一个笑容:“许姑娘今日怎么没说话?你也信那个传言么?”
许玉心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当然不会信,不过,能够这么阴差阳错的促成此事,说句是因为公主之故好像也没错。
她因此答道:“我听说,这口缸是因为您思念公主,所以才造出来的。”
或许有人会说何驸马这是在作秀,但许玉不这么认为。
作秀的话,造一口这么大的缸,整日看着难道不心虚么?
她这个回答比斩钉截铁的说相信就是公主显灵还好些,何驸马心情好了不少,叫许玉下去喝茶,他又跟谢绚和海大人说了些话,谢绚才重新走出来。
许玉对何驸马跟公主的事也有很多猜测,在她印象中,历史上公主跟驸马琴瑟和鸣白首终老的好像没多少,驸马与公主之间,要么公主强势,要么驸马强势,总之驸马跟公主的关系,跟民间那些个赘婿差不多。
她决定日后再朝谢绚好好打听打听何驸马跟公主的故事。
姜奇的确是机灵,等谢绚跟许玉从府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