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绚一看许玉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何家这位姑太太心狠手辣,恶毒的不加掩饰,许玉想看她笑话,那简直太正常了,不落井下石都不正常。
之前还在想什么时候爆出这些事合适,现在看来这个时机就很不错。
刚要开口说话,就见江雨远远的给他打了个手势。
谢绚立即看向许玉:“我去前面写个东西,你重新梳梳头,我们一起去府衙。”
等许玉进屋,谢绚往外走,江雨过来小声禀报:“公子,那边果然来人了,是赵公子,来问许姑娘安呢。”
谢绚缓缓地吐了一口气:“你让人跟他说多谢他费心,许姑娘安好无事。”
江雨问:“那赵公子若是想见许姑娘呢?”
谢绚:“就说许姑娘夜里没睡好,正在歇着。”
谢绚说要写东西不是托词,他在书房提笔简明扼要的写了两份关于王端在富城查出的案子内容。
等许玉收拾好了,他这边的笔墨也干了,正好出发。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
许玉上了马车后感觉到马车掉头,不由惊异:“不是去府衙么?”
谢绚道:“你忘了街上有什么?我们的马车能过去?从后面绕吧。”
许玉一拍额头,想起来了,那口大缸还在。
昨天还能跟他稍微讨论一下,现在她就只想逃避。
其实大街上昨夜就弄出了供行人通行的道路,他们的马车之所以今日不走那边,是因为赵嘉言被拦在了大街上,如果马车现在过去,肯定能打个照面。
谢绚认为赵英光虽然没来找过许玉,但赵家老太太都出面了,显然赵家是对许玉很有几分志在必得,再看许玉的样子,她对这些“亲人”没多少需求,就是希望各自安好互不打扰,那么谢绚自然是要帮许玉的。
赵嘉言这么一大清早跑过来表示关切,许玉心又软,保不准会觉得赵嘉言人不错,说不定天长日久的就改了主意。
自己辛苦一夜还没讨来说法,倒是叫赵嘉言摘了现成的果子去?
谢绚自问还没那么伟大。
两个人一个不想提大缸,一个不想提赵嘉言,不约而同的都转了话题。
谢绚把王端准备的东西拿给许玉看,又叮嘱她:“虽然何姨父不是心胸狭窄之人,但能将富城交给王虞春,显然对此人还是有几分看重的,一会儿你说话注意些,免得叫人误会你是因为讨厌何家姑太太所以才针对王虞春。”
许玉点头:“我知道了。”
谢绚又发现许玉的一个优点,能听人劝。
一般人见了衙门都会远远的绕着走,许玉因为对海大人有信心,又强行攀了“宋师爷”这门亲,出入衙门虽然不说多么频繁,却也认识了几个差役,大家见面后不至于热情寒暄,但总会含笑点点头打个招呼,衙门的人知道这位小姑娘是个做生意的好手,还是挺佩服她的。不得不说,这就是什么将军带什么兵,海大人鼓励农商,衙门的差役们也不会故意去为难小商贩,这不两个人一来,差役们对许玉可比对谢绚还要亲切热情。
许玉跟在谢绚身后进了衙门,到了后堂。
何驸马跟海大人正对坐着吃饭。
“许姑娘也来了?你们吃过了?”
谢绚说吃过才来的。
何驸马拿帕子擦了手,招呼谢绚二人坐下。
海大人吃得慢条斯理,不过也只是喝了一碗粥就罢了。
两个人都没什么食欲。
谢绚没听见许玉这边有动静,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果不其然发现她又盯着人家的饭桌。
他捏了她掌心一下,眼神询问:“你又饿了?”
气得许玉把他拨拉到一旁。
两个人这点小动作没瞒过海大人的火眼金睛。
年轻的小儿女在一处,总是叫人感觉到有趣,海大人半宿未睡,本来心情郁郁,看见十分有活力的许玉,心情反而好了些,脸上露出个微笑,主动提道:“宋师爷一夜未睡,你们来之前刚去歇下,否则倒是可以见见。”
谢绚觉得海大人绝对是故意的。
果然,海大人说完就在那里笑。
谢绚本来想着他们才吃完饭,为着两位的身体健康,还是等一等再提王虞春的事,没想到海大人心眼儿小,竟主动给他添堵。
他也不啰嗦,直接说明来意。
“当初许玉跟游二无冤无仇,游二不惜用人命来构陷许玉,我便怀疑此事幕后还有主使……”
海大人一愣。他虽然是因为刚直不阿被贬,这么多年官场经历,也多少练就了几分和光同尘的本事,游二的背后是何姑太太,沾着一个何字,没得为着打老鼠反而伤了玉瓶,动摇了新城本地的经济可就不好了。游二现关着,他之前犯下的事,海大人也去了信函让富城和临城协同调查,只是这种事都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
谢绚虽然年轻,但通过几次接触,海大人并未小觑过他,知道谢绚肯定明白游二的案子有内情,但这些事大家难道不应该心照不宣么?其实认真算起来,在京中这些事都不叫事吧?
现在谢绚却突然提及此事,海大人跟何驸马对视一眼,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