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端没听见许玉的声音,也不知道许玉就在里头。
他回来的晚,自然也没人跟他说起过。
姜奇倒是想说,可王端没给他机会。
姜奇没进屋,只能对王端报以最后的同情。
不过姜奇也好奇王端究竟想说什么,因此留在屋外,一面竖着耳朵听屋里的对话,一面警戒着外头的动静。
王端沉声道:“公子,我在何家姑太太身边看到了王虞春的人,那人是王虞春外室的兄弟,叫向大,但在何姑太太身边,却改了个名字,叫花平。”
谢绚倒吸一口冷气。
王端以为他是太吃惊:“千真万确,本来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向大此人表面看起来老实厚道,实则阴狠歹毒,我在富城的时候曾经跟踪过他,绝对不会认错。”
谢绚含了一口水喂给许玉,把被她叼在嘴里乱啃的左手手掌解救了出来。
她现在已经完全挂在他身上了,像一只无尾熊。
谢绚左手圈着她的腰,防止她摔到地上,偏着脸敷衍的碰碰她的嘴,示意没得水喝了,大脑则飞快地运转着。
王虞春跟何姑太太离心离德,这是毋庸置疑的,否则没有哪个男人能把外室的兄弟派给自己的妻子。他现在很确定这一点,只是还有一点拿不准:“这个人在新城想干什么?”
“他是什么时候到何姑太太身边的?”
许玉没有得到水,有点不满,贴着一块冰凉的地方在那里乱舔,刚才她这样做,就有人给她水来着。
她越来越放肆,谢绚几乎能听到她吞咽的口水声,他一面暗骂自己不争气,一面扯了衣襟,好让她不至于只逮着一个地方啃。
他知道这不是她的本意。
或者,这只是她不由自主的一部分。
等她醒了,她是不会承认的。
纵然有证人又如何?难不成他还能摁着她,叫她认下这事儿?
王端因为记挂着富城的那些事,对向大的出现十分警惕,不过却没打听出向大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何姑太太身边的,他想了想,把自己听到的信息整合了一下,道:“具体什么时候不知道,只知道中元节之前,这个向大应该就出现了。”
中元节之前……
谢绚瞬间想到了七月十六何云真生辰时候发生的事。
从何家这么多年跟何姑太太都没撕破脸来看,其实何姑太太的所作所为虽然过分,但尚在何家人忍受的范围内。
本来么,家里有个擅长挑拨离间的人,大家知道这人的品性,远着些也就是了,亲戚一场,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杀人放火。
所以众人虽然都讨厌何姑太太,但何姑太太回娘家还是跟玩一样。
可是,挑拨离间跟派人偷何云真衣裳首饰栽赃何姑娘跟人有私情,这是两码事。
何家人不会原谅何姑太太。
之所以何姑太太还敢来何家,不过是仗着何家不能明目张胆的说出事实真相。
给王庆扣上一顶“鬼上身”的帽子,比其他说辞要更能保全何府的脸面。
只是这样一来,何五老爷内心的窝憋可想而知了。
这件事没完。
谢绚知道,何五老爷也知道,何姑太太同样很清楚。
所以,现在是众人各出奇招?
谢绚觉得自己还应该再去拜访一下何驸马。
他知道王虞春曾经因为王庆的事特意回来请罪,但不知道王虞春怎么跟何驸马说得。
“你去何府,可发现何府有哪里不对劲?找到那个纵火贼了么?”
王端摇头:“没有,只是发现了的确有攀进何府的足印,然而,何府里里外外搜了两遍,什么异常也没发现。”
何府太大了,若是有人借机进了何府,又趁着天黑再逃出来,那谁也说不准。
许玉还在那里不老实,谢绚几乎支撑不住,狼狈的拿了个茶杯塞给她,谁知她并不知道他的苦心,抓过来就扔了出去。
王端:公子这是气得都把茶杯给扔了!
谢绚冷冷开口:“江雨,再去拿水来,要浓茶。”
江雨连忙应是。
“王端。”
“在。”
“你回去准备好东西,天明跟我去见何驸马。”
“是。”
王端听出公子口气中的狠意,心中一凛,抱拳凛声道,“属下这就去准备。”
外头姜奇打了个无声的哈欠,有点同情的看了看王端的背影,觉得自己今天可以不必睡了,算了,就在隔壁略打个盹儿吧。
浓茶还没送来,请大夫的人先回来了。
谢绚松一口气,挣扎着下地,再回头看许玉却又不满,把帐子塞严实,只把她的胳膊抓出来。
等看清请来的大夫竟然是个年轻人,心中更添不满,扯了块帕子盖在许玉的手腕上。
年轻的大夫在谢绚的瞪视下伸手,眼观鼻鼻观心,把脉之后收回手:“不知可否容在下观一观病人面色。”
谢绚:“不方便。大夫只说把脉看出什么问题吧。”
大夫还生气呢,一面生气一面安慰自己都是看在钱的份上所以不气不气,努力用平静的口吻答到:“在下才疏学浅,从脉象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