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火犯跳进了何府,这件事可不是小事。
若是跟何府无关,一个这样凶狠的歹徒进门,对何家不是好事,说不定就有人会被挟持为人质。
若是此人正是何府出去的,那么何府纵容包庇罪犯,行为更恶劣。
宋尚转念之间就定下主意,他看向王端:“这位是……”
谢绚道:“这是我请的一个护卫,他看见纵火犯往许大夫药铺射火箭,追了上去。”
宋尚一惊:“许大夫没事吧?那边的火灭了吗?”
许玉眨眨眼,心中一酸:“宋叔叔,您差点就见不着我了,那纵火犯先点着的就是我的屋子。”
许玉这样一说,宋尚连忙打量她:“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
许玉道:“多亏王端大哥发现的早,将我喊了出来,只是我住的药庐是彻底烧没了……”说着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谢绚本来就在她身边,顿时揽住她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不说,还安慰道:“好了,这不是没事了么?东西财物都是身外之物,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们再买好的。”
宋尚得知许玉只是受了几分惊吓,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却实在看谢绚的动作有点不顺眼,固然本地风气不似京城那么拘谨,可未婚男女,又没有婚约在身,这样搂搂抱抱,像话吗?!
心中倒是把对何府的怀疑排除了一分,何家姑娘跟许玉好,而且许大夫又是何老夫人的救命恩人,何家应该不会恩将仇报,确定这一点,宋尚立即对王端说:“还要劳烦你跟我这边的公差一起去见郡守大人和海大人,细细将此间细节说清楚。”
宋尚倒是想叫人立即去搜查何府,但很明显这件事不由他做主,端看何驸马的态度。
他安慰许玉:“你放心,我一定把那坏人给找出来,放火是重罪,判他个斩立决都没问题!”
许玉重重点头:“我就知道宋叔叔会为我做主。”
宋尚露出一个浅笑,让自己努力不去看谢绚的脸色,对许玉道:“既然药铺那边没事了,你回去统计统计损失,也一块报上来。”
许玉连忙把自己想出来的几个灭火的法子跟他说了,宋尚本不以为意,听着听着却认真起来,现在起火点虽然被控制住,可是万一纵火犯还有后招呢?
他本是为了照应谢绚才把人都叫过来,现在却不得不再次赞叹自己的“先见之明”。
“好,你这些法子都不错,我会叫人试着去使用。”
“若是管用,将来海大人上奏朝廷,也把你的名字给写到奏折里。”
他宋尚虽然左右不了海大人的决定,但让海大人帮着说几句“实话”还是能行的。
许玉讲了一个用“湿沙土”灭火的办法,把沙土装小袋子,二十来斤一个,扎进口,浸水湿透,扔像火堆,若是侥幸袋子不破,灭了这堆火还可以灭下一堆火,袋子破了,沙土也可以再利用。
“加紧人手巡逻,务必保证不能再有其他起火点,另外告诫百姓,让大家警惕身边出现的陌生人。”
这次起火很蹊跷,首先着火的地方都是容易起火的地方。这要是说纵火犯没有提前踩点,宋尚能把自己眼珠子抠出来。
外头的夜风更大了,空气中传来物品烧焦的味道。
“师爷,这里不安全,咱们往下撤撤。”
宋尚叫谢绚跟许玉先走:“你们俩去见海大人。”他叮嘱许玉,“见了海大人可不要哭哭啼啼,把你刚才的主意跟大人说说。”
说完就挥手让他们俩走。
许玉道:“宋叔叔您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她要不是怕暴露,都想给宋尚留几块冰块防身了。
还是谢绚看出她的想法,对她说:“宋师爷有防身的本事,你尽管放心好了。”
他们若是没几分本事,就凭海大人在京城得罪的人,这一路上能平安到新城都不容易。
谢绚是安慰,也是吃醋。
许玉跟谁都显得很亲近,何云真、许大夫、白夫人、祈善,甚至宋师爷,她跟人来往,几乎将一颗赤子之心捧出来。
谢绚很忌讳脱口说她“傻”,但心里其实真觉得她是个小傻子,这个傻瓜,无论受到多少伤害,无论遇到多少困难,总是那么快的重新振奋起来,把别人的丁点好意都当成是最珍贵的东西。
她曾那么不幸,却又那么的坚韧。
像风雨中的树,哪怕被压弯了树干,等雨消云散,又会挣扎着重新挺直脊梁。
相比她的处境和艰难,谢绚为自己的过去感到羞愧。
心疼她。
他宁肯看她嚣张跋扈,任性吵闹,也不愿意看她去讨好别人。
许玉一路上都在思考:“到底什么人这么可恶!”
这种家业被大火付之一炬的感觉太叫人心疼了。
谢绚也在考虑。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许玉是觉得最近的事情都不是好事,而谢绚则提前嗅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味道。
这场大火,会烧掉海大人的前程么?
新城若是没了海大人……那么眼下的一派和熙的局面还能继续保持下去么?
外面传来了灭火后的欢呼声。
有好